第四十章印象
“這個。。。。我的元首,您的意思是?”
魏爾勒怯怯的問到,他發現帝國元首的眼睛裡冒起了危險的綠光,弄得參謀長閣下心裡直發毛。
“我不知道是你的記憶還是我的記憶出現了問題,魏爾勒。我記得上個月你曾經跟我說起過關於餃子的話題,而當時我們談論的似乎是中國吧。”
雖然徐峻的臉上還保持著微笑,但是魏爾勒從德國元首微微抽動的眼角看出,他正在狂化準備中。
精明的魏爾勒在驚惶之餘感到一絲疑惑,他這回究竟踩中元首閣下的哪條尾巴了。魏爾勒此前曾經不止一次有意無意的踩中過元首的小尾巴,但元首閣下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表現出如此露骨的暴力傾向。看到凶惡的獨裁者呲著牙準備咬人,魏爾勒連忙哭喪著臉展開自救行動。
“我的元首,這個。。。。那個。。。。據我所知,所有的亞洲人都會做餃子這種食品啊,中國人。。。。日本人。。。。啊,還有印度人,他們好像都很注重味覺上的享受。。。。啊,請您原諒我,我的資料一定出現了錯誤。。。。”
看著徐峻手中那根掛著德國有史以來唯一一根有過實戰經曆的元帥杖奪目桂冠的條狀凶器,魏爾勒結結巴巴的努力分辨到。
“當然有錯誤,餃子這種食品是中國人創造出來的,所以,那是中國的代表食品。你怎麼可以把它和日本。。。。”
徐峻在這裡突然頓住了,看著魏爾勒一臉無辜與驚惶的表情,徐峻終於想起現在不是全球化的二十一世紀,而是該死的一九四零年。
一九四零年的德國人,不,應該是幾乎所有的歐洲人對亞洲都知之甚少。
在此之前,他們所獲得的資訊都來自於殖民地的報刊和一些探險家的描述。出於根深蒂固的狹隘的民族主義思想,所有來自那片神秘東方大陸的資料大多都遭受了刻意的扭曲與醜化。而讓人更加哭笑不得的是,由於東西方迥異的文化,大部分資料收集者根本無法理解東方文明的本質,很多人根本就是憑著從其他大陸殖民地原住民身上獲得的所謂經驗以及歐洲式的慣性思維對他們所獲得的資訊加以解釋和分析,所以這些資料在被醜化扭曲之前就已經和實際情況有著相當大的差距。
在當時的歐洲文人筆下,亞洲往往和原始的、古老的、野蠻的、愚蠢的、邪惡的等等貶義的詞彙聯係在一起,就連被當時歐洲人劃入文明國家行列的日本也難逃這種下場。而另一邊,一些歐洲人也相信亞洲人很禮貌、很謙虛、很和善、聰明同時也很勇敢,但是這隻是一些接觸過亞洲留學生的歐洲人的看法。在普通老百姓眼裡,亞洲人則是些矮小枯瘦的野蠻的家夥,他們所居住的那片土地距離自己很遙遠,充滿著詭異與神秘同時充滿著機會與財富。不過無論哪種說法有一點是公認的,現在的亞洲非常落後而且貧窮。
但是從沒人想過亞洲的落後與貧窮和他們是否有著直接的關係。
雖然第一次世界大戰之後,大量亞洲留學生的流入以及高速發展的通訊手段拉近了歐洲與亞洲的聯係。但是,在大多數歐洲人還是頑固地保留著上個世紀亞洲人在他們心目中的印象。當時很多歐洲人以為中國人還留著那根奇怪醜陋的辮子,還有些人甚至認為蔣介石是現任的中國皇帝。
相比之下德國人總算好一點。
一戰之後被凡爾賽條約束縛住手腳的他們與中國展開了密切的交流與合作,不少中國軍人來到德國接受軍事教育,還有不少留學生到德國學習先進的技術。與此同時,德國也向中國派遣了一批軍事顧問人員,並且與其他國家輸入中國的所謂軍事顧問相比,德國顧問無論從質量還是數量上來說,都是最高的,甚至連德國國防軍前總司令漢斯.馮.賽克特將軍都曾經在中國擔任過一段時期的總顧問。
這些交流總算讓德國人對中國有了些直觀上的了解,再加上政府對此的刻意宣傳,竟然在德國國內一度引發了一場中國熱,並且一直延續到中德關係發生大轉折的一九三八年,在此之前,德國人甚至發動了向漢口紅十字會的捐款。
中德合作的蜜月期雖然短暫,但是在很多德國人心中埋下了對那個神秘國度的好感。
不過,德國人還是存在著歐洲人的一種通病,那就是無法分清亞洲各國之間的細微區彆,他們往往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亞洲資料都一鍋燴了。
“我想我有些激動了,對不起,魏爾勒。”
徐峻平靜了一下心情,對著魏爾勒露出了抱歉的笑容。
“啊,我的元首,沒有關係。做為您的參謀長,犯下這種常識性的錯誤是非常不應該的,該道歉的應該是我。”
魏爾勒謙卑的向徐峻欠了欠身,隨後接著說到:“不過,元首閣下您會對這種問題那麼敏感,這讓我感到非常的好奇。”
“這個麼,我隻是非常反感彆人把中國和日本混淆起來,這是出於一個非常私人的原因,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徐峻有些尷尬的笑著,他覺得自己前麵的確有些反應多度了。
“明白了,我的元首。我會注意這方麵的問題的,看來我得到情報處找找相關資料好好補補課了。我之前的確不知道那種餃子是中國的特有食品。我隻是記得在柏林日本大使館的宴會上吃到過餃子,那種味道讓我記憶猶新,現在看來我是被那個日本廚子給誤導了。”
“看來是這樣,唉,我親愛的魏爾勒,你被那些日本人給騙了。”徐峻點了點頭,接受了魏爾勒的解釋。
“好吧,現在回到原來的話題,你對日本帝國究竟了解多少?”
徐峻一邊在桌上的文件堆裡翻找著一邊問到。
“我的元首,關於這個國家我了解的不算太多。”
魏爾勒正了正容,嚴肅的回答到。
前麵一句玩笑差點讓麵前這位歐洲最強大的獨裁者在自己身上留下幾個牙印,現在魏爾勒覺得必須認真的考慮起這個問題。
“就說說你現在了解的吧,你對這個國家有什麼印象。”
徐峻已經找到了他想要尋找的文件,他一邊低著頭看著文件一邊掏出鋼筆在上麵圈圈劃劃起來。
“那是個新興的海洋國家,崛起的速度讓人驚歎。說實話我對他們一直沒有好感。”
“哦?為什麼。”
徐峻放下了筆抬起頭笑著問到。
參謀長敏銳的感覺到元首閣下似乎對自己的回答很滿意,他清了清嗓子接著回答到。
“那是一種感覺,我的元首。在我所接觸到的日本官員那裡,我感受到了這個民族擁有著難以言表的巨大野心。特彆在他們的軍官們的身上,那種感覺更加強烈。
他們似乎非常自卑,但是有些時候又非常的自大。在我的經驗裡,擁有這種性格的對手極端危險,因為他們一般都具有很強的偽裝性和攻擊性。由於自卑而產生的謙卑與順從使他們看上去非常無害,他們巧妙的隱藏起了他們性格中充滿暴虐與破壞的一麵。
他們在外人麵前真的很謙卑很禮貌,這是因為他們從小就被訓練成遵從上位者和強者的奴隸,他們機械地按照上位者灌輸給他們的思想行事。
他們非常團結,而又等級森嚴,他們會自主清除任何認為會破壞這種團結以及等級製度的思想與理論。
日本人現在的那種思想狀態,說是一種信仰也好,說是一種理念也好,都是非常耐人尋味的。信仰這種東西,如果指引得當將會使一個國家和民族發揮出超乎人類理解能力的巨大力量,但是如果指引錯誤那將對國家與民族帶來巨大的災難,我相信您能夠理解我的意思。”
魏爾勒說完用飽含深意的目光望著徐峻。
“嗯,我明白。”
徐峻微笑著點了點頭,不就是找機會點一下納粹黨的現狀麼,自己這個黨魁還會不明白這隻老狐狸的意思。
“據我了解,日本的政權被那些家世顯赫的軍人和財閥以及被挑選出來的精英所左右著,期望出人投地是每一個日本人的夢想,因為在日本,上位者的特權是非常大的。我所見到的日本軍官每一個都是使用他們手中特權的藝術家,隻要他們願意,他們可以隨意的決定部下們的命運,甚至生死。”
魏爾勒興奮起來,他掏出自己的煙盒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這是徐峻給予他的一項特權。
“他們那種古怪的自卑感促使他們發瘋般的吸收著任何一種比他們先進的知識與技術,在這方麵他們可以稱得上是世界上最優秀最順從的學生。
的確,他們很謙卑,但他們表現的越謙卑,就越讓我感到恐懼。因為我知道他們並不是誠心的敬佩你,他們現在這樣做,隻是想要從你這裡獲得他們所需要的東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