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為民回到他工作的工廠。
這是一家成立了近五十年的老廠,主要從事機械零件的加工製造。
張為民十六歲進廠學徒,至今已經在這個廠工作了二十年。
張為民性格內向,不愛說話,很少與人交流,雖然跟誰都沒有過節,但跟誰也沒有交情。
廠裡的人都知道他是個老實疙瘩,乾工作雖然一絲不苟,但那種性格,在90年代已經顯得非常吃不開了。
但是現在,在張為民身體裡的是林昊,他與張為民相比,思維更加靈活、超前,善於洞察人性,社交更是他的強項。
在進廠之前,他特意去商店買了幾條紅塔山。
回到車間裡,張為民很熱情主動地跟所有人打招呼,整個人的狀態就是自信、大方。
還給工友們每人散了一盒煙。
“大家好啊,好久沒有見到工友們了,我非常想念大家啊!”
他的出現本已讓廠裡的人深感意外,一個被撞成植物人的老張,居然又活生生的出現了。
你說老張這人品吧,在廠裡混了二十年,楞是連一個好朋友都沒處下,自打他被撞後,沒有一個同事、工友去醫院或他家看望過他的。
所以,老張這次回到廠裡,大方地給工友們散煙,讓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車間主任洪大牛接過煙,高興地合不上嘴:
“老張啊,你不是被車撞成植物人了嗎,我們都以為這輩子都見不著你了。”
張為民樂嗬嗬地跟洪大牛說:
“哎呀,這不是福大命大,又活過來了嘛。大家下了班都甭走啊,我一會兒出去買些酒、肉,咱們喝一壺。”
“喲,喲,喲,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啊,我認識你二十年了,咱倆一天進廠當的學徒工,今天還是頭一回抽你一根煙啊。”
一個平時就愛跟老張開玩笑的工友說道。
“唉,我這一回也算因禍得福,腦袋被車軲轆碾了一下,把腦袋裡存了三十多年的水都給擠出去了,這會兒才算活明白了。這人活得就得有人情味兒,過去我不懂事,還請各位海涵、海涵啊!”
張為民還做了一個拱手抱拳的江湖姿勢。
張為民的這一番話,整個把一個車間裡的人都整懵逼了,人們都心說,這還是張為民嗎,以前是三腳踹不出個響屁,問他個事兒就會哼、哈、哦……一兩個字的嘣,今天這是怎麼了?這口才,這說話的風度,感覺比廠長還有派頭呢。
這時候車間主任洪大牛接上話:
“老張啊,怎麼今天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你來了,你媳婦沒來,周長征也沒來……他倆是不是又去哪裡辦公去了?”
張為民聽出來了,這是又拿劉芳芳和周長征的事臊他呢。
以前的張為民,一聽到彆人議論這些閒話,都躲的遠遠的,畢竟嘛,自己老婆跟彆的男人有一腿,自己又沒膽兒鬨個一二三,所以,隻能躲遠點兒,假裝不知道。
唉……慫啊,窩囊啊!
但今天可不一樣,張為民身體裡住著的是林昊,他可不是慫人。
“想知道他倆為什麼今天沒來嗎?”
洪大牛有點楞住了,沒想到張為民會這麼接話。
“不僅他倆沒來,劉國賓也沒來啊,你們今天沒見劉國賓吧?不僅劉國賓沒來,他小舅子馬大利也沒來!哈哈。”
洪大牛:
“還真沒瞧見!好像你知道怎麼回事兒?”
張為民嘴角上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