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的命還是沒法改變嗎?
他媽更是在旁邊差點跪下去求老神仙開恩。
結果老教授說:“都下班了,隻有明天再做手術。”
讓衛東內心差點被這大喘氣給噎住:“能做就行,能做就行!”
老教授伸手摸摸老讓的腰就明確判斷:“應該是脊椎挫傷的淤血壓住了脊髓神經,需要馬上動手術引流,等淤血凝固、脊柱神經徹底壞死就永久癱瘓了。”
讓媽媽根本聽不懂這些詞語之間的含義,隻能茫然的守在門板邊。
讓衛東卻非常清晰的點頭,中學生理基礎常識和後來的認知都保證他腦海裡知道怎麼回事,毫不猶豫的好:“我們馬上繳費住院排手術。”
老醫生也對這個眼睛明亮又身板挺直的鄉下娃笑笑點頭,開單子。
兩百塊住院押金,手術預計是一百八,包含住院、護理、藥物等費用,但這些錢可以術後再繳扣。
讓衛東激動得不亞於狗蛋吃肉包子。
能讓父親一輩子擺脫殘疾,隻有他才明白那是多大的幸運。
哪怕有點病根不能乾重活,那也是雲泥兩重天。
老媽看兒子這樣,跟著熱淚盈眶。
等把老讓送到病房換了衣服,床板藏病床下,讓衛東才悄悄取了兩條臘肉出來放背簍裡。
他有猶豫要不要拿去送給醫生。
這年月其實已經很流行辦事要送點東西了,而且他在稅務大院見過太多這種戲碼。
但他自己沒這麼乾過,也沒那麼油滑變通。
所以還是想著先變成錢,兜裡有錢什麼都好說。
之前來踩點,讓衛東就看好了住院部側門出來一大片住宅街巷,正對門更有好幾家方便患者補充營養的小食店、麵點攤、水果鋪。
省城在這方麵的需求還是要旺盛完整許多。
所以找家不要糧票的小店,點了盤魚香肉絲、蒜苗回鍋肉、番茄炒雞蛋和一個菜湯。
聞著炒菜香氣,狗蛋的嘴已經包不住口水。
後世習以為常的外賣吃食,這年頭彆說鄉下人,連城裡人都大多沒這麼寬裕下館子。
讓衛東絕對是帶著上輩子的習慣,但核心還是兜裡有錢。
所以他隻是有點出神的看著廚子兼服務員忙碌,把三菜一湯都端上來,示意眼巴巴等著的狗蛋可以開吃了。
他才揭開點背簍給對方看:“山裡老臘肉你要不要?”
乾瘦的店家擦著汗點上根煙,探頭一看馬上識貨的疑惑:“也,真是老臘肉,你們該不是偷了來賣的吧?”
已經造了一碗粳米飯的狗蛋根本沒聽對話,專注的挑揀小塊肉吃。
嘎嘎香。
還把大塊都挾到東娃子那邊。
東娃子不慌不忙摸出診斷書:“我們從商州下麵鄉下來住院動手術的,鄉下人沒錢就隻好帶了些山貨來賣,要不您知道哪裡更方便賣這個?”
就像醫生們的感受那樣,明明是身強力壯的鄉下娃,卻給人感覺就是知書達理的沉穩踏實。
店家也伸手把臘肉揀出來:“你有多少,想賣多少錢?”
讓衛東翹手指比了個六:“幾十百來斤是有的,再需要我們還能回去搬。”
廚子湊近使勁嗅了嗅:“好東西,我這小本生意,能收個二十斤就不錯了,你真心想賣,去碼頭那邊的批發市場中間,有個農貿集市,都是周邊農民搬東西來賣,渡船碼頭邊好多來去過江上班的工人乾部、開館子做食堂的都會去買。”
讓衛東還是忍住了細問有沒有人抓,免得被發現心虛。
看狗蛋已經吃了兩碗飯菜才半飽,拿自己的碗盛上肉菜:“你先給我媽端上去,順便再抓幾塊臘肉下來湊二十斤。”
狗蛋心滿意足的抹抹嘴,端著飯菜跑了。
廚子更滿意的找隔壁水果攤借了秤:“但你去碼頭那邊注意點,二流子比較多,還有摸包賊,小心不要遭了仙人跳。”
所以回頭出門,讓衛東把又湊整的四百塊悄悄塞給他媽揣著。
讓最後吃了五碗飯連湯汁油花花都吃乾淨的狗蛋,在住院部樓道把門板看好。
自己隻帶了十幾塊錢,空著手就去探索未知的地圖了。
要把怎麼持續賣臘肉這個事兒做踏實。
這時候他甚至覺得去不去找首富大神都不重要了。
保持這效率一個月就能成萬元戶!
這才是什麼叫特麼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