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衛東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
“大道理我不懂,但明知道這是坨鐵,還非要去撞頭,那就是頭鐵,現在的問題不是社會有多黑暗,而是發達地區的認識和我們內地山區有差彆,你非要抱定在糞坑裡麵養出一朵水仙花,那不是有病嗎,要麼悄悄做,要麼去外地做,非要在這裡硬碰硬,挑戰地區領導的權威,那是有大病。”
他也沒發現,其實自己眼裡也沒權威。
說是想抱首富大神的大腿,但哪裡如果不對,也不會崇拜盲從,而且不會當麵說,悄悄做了就是。
董雪瑩臉色焦灼又失望:“我以為你是個勇敢的人!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
讓衛東連忙擺手:“不用戴高帽子,你這是被洗腦被灌雞湯,還有那個,什麼來著,反正就是建功立業名聲大噪是他,你們這些一個個被犧牲掉,這不是敵我矛盾,隻是進度認識有點不同,人教人教不會,事教人一回就行,等改革開放更好的地方發展好了,自然就教會落後地方改觀念,我不讚成這麼去激化矛盾。”
如果不是到江浙、滬海,他都不會有這麼清晰的認知。
這改革春風吹滿地,既有風口柳絮飄得高,有果實落地,也有落葉掉進臭水溝裡,不可能完全一樣。
蜀川盆地出了名的水火不浸的難以影響,不然怎麼說蜀道難難於上青天呢。
董雪瑩緊皺眉:“可他們還在看守所裡麵受苦受難!”
沒想到讓衛東居然說:“那是活該,如果我賣電視就悄悄賣,而不是擺在外麵天天顯擺,彰顯我生意有多興隆,槍打出頭鳥,悶聲發大財的老話都擺在這了,自己選的那就自己承受。”
董雪瑩確實是很堅定:“可這麼偉大的事業,總要有人去呐喊奔走……”
讓衛東已經不想爭論了:“你找好地方沒,我看是晚上還是白天方便幫你搬運,這次運氣不錯,出血案恰好死了八字哥他們,不然肯定要刨根問底的到處找這批貨在哪,我隻是同情你們的努力,而不是讚成你們的做法,所以你不會去告發我這種同情吧?”
董雪瑩明顯沒聽過這種論調,腦子現在開始同步搖晃得很亂。
讓衛東看不得,回身到家裡牆縫中找出那本筆記本:“老尤當時丟我背簍裡的,你收著吧。”
沒想到董雪瑩繼續搖頭:“這是老尤信任你,我也相信你,有機會你交還給他吧……我來幫你搬家,我們家的房空著,比這裡方便住。”
的確,一家三口住巴掌大的單間,確實很不方便,讓衛東都是拿竹板睡地上,全靠年輕火力旺。
可天氣已經在變冷了。
但讓衛東更知道男女之彆:“跟你住就不方便了,而且你這肯定被政府看著的人,天天來找我不是暴露我嗎,給你說了不接觸的。”
董雪瑩才咬著嘴皮委屈的去了。
讓衛東隻覺得你好煩哦,轉頭立刻拿了包山城去找運輸公司的師傅學車。
隔行如隔山,真正靠近才會百般驚訝。
這會兒沒駕校,學車就跟進工廠向師傅學車床一樣,是生產技能,所以沒有關係根本學不到,更彆說考證了,得相關單位組織考技能證書。
讓衛東當時隻順口一說,市裡麵也沒給他用工指標,真就隻是讓他來跟著學車,連運輸公司的臨時工都算不上。
然後讓衛東才知道,這會兒私人根本不允許有車,當然有本事的那些人會把車掛靠在單位,那也是鳳毛麟角,起碼商州誰這麼乾被舉報揭發就是大問題了。
因為汽車是生產工具生產資料,私人擁有生產工具就是資本家了,這不是搞曆史大倒退嗎。
所以想學車的人很多,但能學上還有車開的挺罕見。
也就讓衛東頂個見義勇為的好青年頭銜,他也沒當回事,輾轉找到在河邊拉沙石的師傅,跟車當助手學習。
這年頭開車不難,因為沒啥交規,也沒多少車影響馬路駕駛,油離配合慢慢開就是,重點得學修車。
因為三天兩頭都得壞。
讓衛東再不圓滑,起碼的待人接物說話好聽還是沒問題,繪聲繪色的給師傅講當時怎麼抓qj犯,又請師傅在碼頭邊吃酒菜。
關係迅速升溫。
師傅津津有味的吃喝傾聽,然後連他都知道:“聽說那小媳婦這些天天天去找你?”
讓衛東不屑一顧:“坐過牢的壞分子看都懶得看,也就我這些天去走親戚了,我媽鄉下人不懂啊,也不知道她這結了婚的婦道人家跑我那乾嘛。”
師傅明顯是八卦大學研究生畢業:“離了離了,聽說她跟著尤大嘴那幾個家夥被抓進去,她男人得了指派任務拿離婚書去警告她交代問題,因為所有賬本、聯係方式都不說,結果她就在離婚書上簽了字,把那個男人後悔得要命,水靈靈的小媳婦啊!”
讓衛東不解風情:“少來煩我,水靈靈的就是燒,不燒那qj犯也不禍害她了,我現在隻想學車!修車!對,回頭我找個發小來幫著免費使力氣學修車。”
師傅無奈的看他眼:“你是沒吃過肉啊,而且修理這門手藝你知道怎麼回事,叫人幫手就是了,他學會就不是你的了,你要是在運輸公司上班,我指定不會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