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最離譜就是現在還是六天工作製,周日她都不去圖書館、少年宮了,盯著讓衛東學習,後來還帶上書本,帶上零食,去市裡麵的公園上課!
不對,坐在公園裡讓衛東才發現這氛圍好像有哪裡不對!
平心而論,他的確在認真學俄語。
他有明確的目標啊,希望能在換飛機的時候起到點作用,他還是很想去看看這個世界。
而且跟著大神的確有好處,這鈦生意不就這麼來的。
他把那幾千條地址信息都抄下來了。
現在苦練身體,再學駕駛,都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派上用場。
能學會俄語當然也是克魯達(棒極了)!
施琳妍就要強調這克後麵得有喉頭顫音,讓衛東聽了兩遍美女錄音機複讀,恍然:“就是要‘咳’出一口濃痰嘛!”
果然模擬到位就很像了。
氣得施琳妍笑翻天:“你太惡心了,不錯不錯,再來,再咳一口看看……”
她比讓衛東還要笑得歡,哪有半分人民教師的樣子。
讓衛東就覺得這跟那些電視劇似的。
認真想了想後來稅務大院那些分來的大學生:“你是不是覺得上班不是大學想象的那樣,才覺得來我這麼個農村娃這裡顯擺很放鬆?”
因為每天不是講俄語,就是這姑娘叭叭叭的說不停各種學校的破事兒。
同事異樣的眼光,學生偷摸伸手,老前輩偷奸耍滑,領導不擔責任,不改革進取,各種不如意。
施琳妍都要驚訝的想想:“好像是哦,你有高中基礎,學起來又踏實認真,教起來很順心,你不知道我那些學生上課好痛苦,我給你說……”
又要開始嘰嘰喳喳。
“彆老在彆人身上找問題。”一口截斷的讓衛東見多了:“剛上班得適應工作環境,哪有事事都順心,你也差不多得了,我這已經上路能自學,你該乾嘛乾嘛去,彆成天在我這打發時間,大院裡都有人說閒話了。”
這可是十九歲的大小夥兒,讓衛東看了月光下的二鳳都能稍息立正以表敬意,對董小姐更是做過好幾回夢。
唯獨對長相最漂亮,穿著最時髦的施琳妍半點悸動都沒。
實在是上輩子四十年他都是為了她變成殘疾。
很複雜紛繁的情緒。
也許什麼都有,唯獨沒有男女之情。
讓老頭一直都習慣遠遠看著施老太,就像他重新回到稅務大院,立刻開始找她的身影。
所以打翻了那個屠夫,他馬上選擇去外麵的世界看看。
他知道自己得開始新生活。
這輩子毫無關聯了。
施琳妍睜大眼,使勁眨巴兩下:“讓衛東同誌,學習俄語是件很嚴肅的事情,你才剛剛學了一個月,連基礎都談不上打好,不要有這種驕傲自滿的情緒!”
讓衛東看不懂姑娘的掩飾,純正直男:“你是城裡的大學生,我隻是個鄉下來的背夫,你要感謝我,這俄語教材,教我起步就夠了,彆人看了要笑話的,而且哪怕我們背夫、修理工,星期天也要休息,哪像你養尊處優閒得沒事乾,今天就到這兒吧,以後也彆教了。”
說著起身隨便收拾下書本走人。
反而是美女老師手忙腳亂的在後麵,像老媽子一樣收拾茶缸、柑橘、瓜子糖果:“等我!”
好在這會兒都流行拿塑料打包帶編織的買菜手提包,硬殼的,公園石桌上一抹就全進去,端著茶缸跑跳跟上,還在背後做著鬼臉打量下背影。
從小到大就沒人對施琳妍這麼隨意,但又不是粗魯唐突,而是有種說不出的縱容或者嫌棄。
沒有很親近關係,都不會有的那種若隱若現關係。
剛剛大學畢業的姑娘莫名親切:“我們去照個相,公園門口有照相的。”
讓衛東已經在琢磨,要不拉老爸回鄉下算了,我都萬元戶了,他還上錘子個班。
但爹媽蜜汁熱愛這份吃皇糧的工作,天天還能大魚大肉,開心得不得了,勸他們周末回鄉下看爺爺奶奶,老爸都說要加個班!
他們之前也確實幾個月半年都在外麵打工,沒頻繁回家的習慣。
聞聲不耐煩:“照個屁,我們鄉下人照相要被吸魂的!”
老媽子又笑得直不起腰:“我看到你跟朋友的照片了,你媽給我看的,你還騎彆人肩頭照!我也要騎那麼高照!”
讓衛東一愣,我的發小,我的爺奶,我的爸媽都是反賊嗎?
總是跟我唱反調!
這樣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