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顏記,她不想鬨得太難看。
陸清雪怎麼會放?
反而野蠻地把她拽到中間,“王掌櫃,你不知道這人是什麼身份嗎?”
陸清雪把聲音抬得高高的,吸引了不少貴婦、小姐的注意。
圍觀駐足的人越來越多。
在朱顏記購買的客戶不是達官貴人家的夫人小姐,就是豪富,東家要求掌櫃和夥計要認得每一位貴客的身份和喜好,提供獨一無二的至尊服務。
王掌櫃見鬨事的人是侍郎府陸家,和氣道:“陸二小姐,今日敝店推出新品,還請……”
沈昭寧知道陸清雪想報昨日之仇,使力掙脫,但一身傷病導致身子虛弱,哪裡敵得過她的力氣?
陸清雪猛地推她一把,輕蔑道:“在場的貴賓哪個不是達官貴人,有身份有地位?而這個人早在五年前就不是郡主,是人人避如蛇蠍的逆臣之女,是朝廷親封的卑賤庶人,沈昭寧。”
極具煽動性的一番話,引起眾多女賓議論紛紛。
沈昭寧踉蹌了兩步,看著周遭不懷好意的目光,慘白的小臉落滿了清霜。
好似當眾被人撕開衣裳,讓她極度不適。
“朱顏記不是標榜隻有達官貴人和豪富才能買得起嗎?為什麼低賤的庶人能進來?”冬草混在人群裡大聲說道,“王掌櫃,我們天還沒亮就來排隊,不吃不喝就為了買貴店的首飾。而這個卑賤的庶人從後院進來,你們這是要壞自己的規矩,還是把我們所有人當猴耍?”
“不公平!庶人都能進來,而且不必排隊,直接從後院進來,那我們算什麼?”
“我可不想跟逆臣之女一起挑首飾,更不想跟她戴一樣的首飾,平白地拉低了我們的身份。”
“我認得她,她的母親清河公主牽涉廢太子逆案,至今幽禁著呢。如今她是侍郎府陸家夫人。”
“朱顏記的首飾這麼貴,我們當冤大頭被宰也就算了,但朱顏記暗中操作,把我們當猴耍,絕不能忍!”陸清雪眼見群情激憤,心裡得意洋洋,麵上卻是義憤填膺,“朱顏記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否則,我們不會罷休!”
蘇采薇冷目旁觀,心裡樂開了花。
看這賤人受辱,心情很美麗。
沈昭寧看著她用心險惡的嘴臉,幽深的瞳眸如古井般無波無瀾。
當眾被人審判,她還是昭寧郡主的時候的拿手好戲,沒想到她也有這一日。
王掌櫃見眾怒難消,不敢得罪她們,“諸位夫人、小姐息怒,我這就請她出去。”
他惱怒地轟趕沈昭寧,“夫人,您快走吧,不要影響本店做生意。”
“我來此不是買東西,而是尋人……”沈昭寧清冷地蹙眉。
“既然不是來買東西,那就速速離去。”王掌櫃給兩個女夥計使眼色。
兩個女夥計當即過來,強硬地拽著她往外走。
沈昭寧剛要掙脫,就聽見陸清雪趾高氣昂的聲音響起來,“且慢!”
陸清雪同仇敵愾地挑眉,“隻要你跪下,跟我們所有人道歉,並且說‘我是卑賤的庶人,不配來朱顏記’,說十遍,我們便饒過你。”
儼然一副替所有人代言的架勢。
這番說辭贏得不少人的讚同。
逆臣之女就應該像耗子一樣躲在府裡,出來禍害就是她的罪過。
沈昭寧麵不改色地掃過眾多惡意滿滿的嘴臉,瞳眸迫出一縷清寒。
陸清雪,這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