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潛規則。
畢竟她身後是村長,便也沒人敢表達自己的不滿。
而且王芸雖然潑辣利己,但是下手還算是有分寸。
王芸抹掉的零頭最多讓他們少沾一兩頓葷腥,並不會對他們的生活和生存造成太過嚴重的影響。
久而久之,他們都習慣了被壓迫。
甚至不敢反抗的他們還選擇了另一條道路。
那就是討好王芸。
他們借著類似的行為來“表忠心”,讓王芸能儘量網開一麵。
王芸也會給他們一點甜頭嘗嘗。
她也知道,讓他們覺得自己交的“保護費”起到了作用,他們才會甘心一直讓自己占便宜。
也因此,在這種環境之下的王芸便愈發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她要讓陳元這個刺頭知道和自己作對的下場有多慘痛!
若是陳元打的量達不到指標線,她就會鐵麵無私地“公事公辦”!
要是陳元不給她下跪求饒,她就要讓陳元永遠戴上不積極參與集體勞動的帽子,讓他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更為重要的是。
現在看上去,陳元好像不知道蜜狗子的價值,連它們的皮都沒剝!
那麼隻要過了她的手,這些皮就全都歸她了!
這麼多漂亮的皮子,縫一件大衣穿上,到時候還不穩壓秦素一頭?
這村子裡,也隻有她配穿這麼漂亮的貂皮大衣了!
想到這兒,她心中還有幾分愉悅。
秦素老公搞到的貂皮,最後還不是要穿在自己身上?
她正美滋滋想著,卻不料陳元拿起一隻黃喉貂,放在稱肉的桌上,一刀便從下腹處劃開一個貫穿整個身體的口子!
這群黃喉貂死了才不到兩個鐘頭,體內的鮮血還未凝固,被陳元這麼一劃,便是鮮血四濺!
哪怕是膽大如王芸,也被嚇了一大跳。
“陳元!你要乾什麼!”
定神後,王芸怒斥道。
陳元沒搭理她。
他是故意等到稱重的時候才剝皮的。
就是要讓王芸空歡喜一場。
陳元輕輕用自己手中尖銳的侵刀,順著自己劃開的口子以一個小小的角度輕輕插入,隨後平整的刀身隻是一劃。
沒了皮的蜜狗子便從陳元手上掉到了稱上。
這一幕,駭得幾個沒怎麼見過打獵的女人都驚叫連連,忙不迭轉過了頭去。
“還不開始稱,是要等著我親自稱嗎?”
陳元學著王芸的語氣道。
氣得王芸臉色又是一陣紅綠變換。
但她也隻能咬牙切齒地拿起血肉模糊的黃喉貂開始稱重。
而陳元則是迅速又剝起了第二隻黃喉貂,手法也是更加嫻熟起來。
王芸看陳元一張張撕掉貂皮,又看著稱上的數字一點點疊加,朝著指標一路上漲,內心裡的心疼和怒火更是瘋狂增長。
她已經把這些貂皮當成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陳元這是在公然掠奪屬於她的寶物!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看著陳元鎮定的臉龐,王芸心中的怒火也是瞬間溢滿了貧瘠的胸腔。
但她瞬間又想到一件事情。
那就是陳元打小就愛和潑皮無賴廝混在一起。
所以他不光打獵捕魚這樣的技術活和體力活乾不成,識字認數也沒一樣在行!
最離譜的是,陳元連稱都不識!
那是非黑白,還不都由她一張嘴說了算?
想到這兒,王芸忽然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陳元不知道王芸的想法,隻是剝皮的手法愈發嫻熟,速度也愈發迅捷。
哪怕是王芸隻需要做出稱重的動作,都有些跟不上陳元的速度了。
但饒是如此,她還是嚴厲拒絕了身旁同伴們幫她一起稱重的好意。
自己“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一隻隻稱量著這獵物的重量。
一直到將最後一隻黃喉貂丟進她身旁的大簍子當中,王芸才抬起頭看著陳元嗤笑了一聲,輕描淡寫地吐出兩個字:
“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