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許是不知,但阿萱卻清楚,粱煜此刻,正在威脅她。
倘若她繼續拒絕,指不定粱煜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當下,深吸了一口氣,這才上前把手遞給粱煜。
一股強勁的力道一下就將她提起,下一瞬,阿萱已經坐在了粱煜的懷裡。
專屬於他的淡淡清香瞬間將她包裹,盈盈繞繞,鑽進她的鼻腔,一點一點的占據她的身體。
空氣中彌漫著絲絲涼意,可粱煜的身子卻暖得很,他的胸膛緊貼著她的後背,連帶著她的身子也跟著暖了起來。
粱煜輕輕動了動韁繩,座下駿馬便朝前行去,步履輕緩。
“本王好似許久不曾這樣抱著你騎馬了。”他低沉淡漠的聲音從身後頭頂傳來,莫名惹得她一身麻。
四歲那年,粱煜將她從蛇窟裡救了出來,便是這樣抱著她騎馬回去的。
往後的很多年裡,他上哪兒都帶著她,隻要是騎馬,便是這樣與她共乘一騎。
直到……她有了屬於自己的戰馬。
“爺,這樣走,怕是天黑都走不到西郊。”阿萱低聲提醒,也算是轉移開話題。
她不想再去回憶過去,過去的粱煜對她太好了,好到讓她覺得,她欠粱煜的,不單單是這一條命。
可……上輩子慘死的畫麵曆曆在目,也在時刻提醒她,他對她的那些好,不過是利用罷了。
從前自己的感動,也全是個笑話而已。
身後的人,許久不曾說話。
那匹在戰場上一騎絕塵的駿馬,卻依舊如同老婆婆一般散著步。
一路上,往來行人紛紛行禮注目,少不得指指點點,小聲議論。
無非就是她與粱煜不明不白的那些話,這麼多年,阿萱都聽膩了。
直到行過了鬨市大街,百姓越來越少,粱煜方才又開了口。
“你是在惱本王?”
幾日來,阿萱的反應讓粱煜有些懵。
他不懂,前一日還在自己跟前撒嬌的丫頭,為何突然將他當成了仇人一般。
但,方才百姓的議論,顯然讓他有了眉目。
阿萱的雙手都藏在衣袖中,隱忍成拳。
開口,一聲輕笑,“爺這是哪兒的話,阿萱怎會惱爺。”
“那是為何?”
他又問,黑沉的眸子看向大街的儘頭,語氣中隱著不悅。
阿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保持平靜,“阿萱長大了,總該有個自己的住處。”
“嗬。”
身後一聲冷笑,帶著幾分嘲諷之意,儼然是不信她的鬼話。
他不再問,她也自然不再開口。
隻是他的懷抱太暖了,暖得她額上都滲出了一層薄汗。
不知又走了多久,一陣煙熏味兒傳來,隱約聽到什麼人在大喊,“走水了!快來幫忙!”
阿萱心頭不禁咯噔了一下。
直到,粱煜的馬停在了皇上賞賜的府邸前。
一群人提著水桶進進出出,府裡的大火卻越燒越旺。
阿萱眉頭皺得緊緊的,心口的怒意幾近爆發。
身後卻傳來一聲輕笑,連尾音都夾雜著愉悅。
“看來,你還得繼續與本王住上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