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猜測得不錯,沒多久,便有禦醫匆匆趕來。
可看到粱煜被咬傷的腿時也是驚了一下,一番診斷下來,隻得連連搖頭,“幸好王爺出手快,封住了腿上的穴位,阻止了蛇毒的蔓延,但這蛇毒太凶,微臣也沒有解毒之法,恐怕隻能……”
話到最後,禦醫一臉為難,不敢繼續說下去。
粱煜坐在軟榻之上,臉色陰沉,“隻能如何?”
禦醫小心翼翼地看了粱煜一眼,又慌忙低垂了眸子,聲音抖得厲害,“隻能,斷腿保命。”
禦醫說這話的時候,阿萱也已經站在了門外。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高興的。
上輩子,粱煜害得她這樣慘,如今他麵臨慘死或殘疾的境地,她理應拍手歡慶才對!
可,看著粱煜那鐵青的臉色,看著他因著不甘而緊握的雙拳,她竟是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將軍沒了腿,與雄鷹斷了翅,有何分彆?
逐風站在粱煜的身旁,臉色陰沉,“爺,不如去請國師……”
國師擅長玄黃之術,除卻卜算之外,醫術也是一絕。
卻聽一旁的禦醫小聲道,“國師不出相國寺,若要王爺顛簸去,恐怕半路蛇毒就該發作了……”
逐風神色一沉,“那屬下直接將國師擄來。”
隻要王爺點頭,他即刻就去!
可,粱煜好似並未聽到二人所言一般,隻衝著門外淡淡道,“阿萱覺得,該如何?”
門外,阿萱微微一愣,沒想到自己刻意掩了氣息,還是被他給發現了。
當下便是深吸了一口氣,進了屋。
走得近了,便看得越發真切。
粱煜那被咬的腿已經全黑了,再不解毒,這腿便是不砍也沒用了。
阿萱眉心緊擰。
她的仇還沒報,粱煜決不能就這樣毀在彆人的手裡。
他是死是殘,都該由她說了算!
思及此,她轉身對著賀大夫道,“取半邊蓮十五克,蒲公英三十克,黃芪十克,鬼針草十五克磨成粉,半炷香之內務必拿來。”
賀大夫微愣,隨即便反應過來,慌忙應了聲是,便轉身跑去了。
一旁,禦醫細細呢喃著方才阿萱所說的這幾味草藥,隨後恍然大悟,“姑娘是想用以毒攻毒的法子?”
阿萱沒理他,自顧自拔出匕首來,蹲下身子,便在粱煜的傷處劃了個十字。
漆黑的毒血瞬間流下,伴隨著一絲腥臭。
阿萱又問禦醫討了針包,刷刷幾下便用銀針封住了粱煜腿上的脈絡。
行雲流水的針法令得禦醫又忍不住感歎,“姑娘這針法,妙啊!”
恰在這時,賀大夫送來了藥粉,阿萱便將藥粉覆在了粱煜的傷處,一邊包紮,一邊道,“這藥粉一日得換三次,另外我再開個方子,爺每日也得服用三次才行,如此四五日,這蛇毒才能徹底解了。”
話音落下,頭頂卻傳來那陰冷至極的聲音,染著幾分涼薄的笑意,“本王倒是不知,阿萱竟何時會了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