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的腳步猛然頓住。
粱煜的意思很明顯。
不管仲恩是不是受了紫瑜郡主的指使,這件事,都不能拖了紫瑜郡主下水。
不知為何,阿萱分明已經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可這會兒聽到粱煜的話,心口還是猛地一沉。
“若昨夜,被那仲恩得逞了呢?”阿萱低聲問著,緩緩轉回身來。
她看著粱煜,雙眸顫動得厲害,“若昨夜,我失身於仲恩,爺會如何?”
是不是還是會跟她說,彆牽扯上紫瑜郡主?
但粱煜顯然沒往這方麵想,他看著阿萱那張仿若沾了水的臉,腦海中便不自覺出現她昨夜那神智模糊的樣子。
如若不是安慶樓的小二來得及時,如若不是她自幼練就的身手讓她在關鍵時刻得了救,如若……
想到阿萱差一點點就被仲恩給欺負了,他周身的氣壓都染上了殺意。
黑沉的眸子越發陰森,連著聲音都透著寒意,“本王會讓整個太傅府付出代價。”
但凡仲恩碰了阿萱一根頭發,他都要讓太傅跪到阿萱麵前來賠罪!
然而,這個回答並不足以讓阿萱感動。
她想當然地知道自己在粱煜心中的份量。
她可是他一手養大的啊!
這麼多年來,他對她恩寵有加,豈能容忍旁人欺辱?
仲恩那個蠢貨,根本就是找死!
若她當真出了事,粱煜哪怕是頂著皇上的壓力,也會親手覆滅了太傅府。
但……
依舊半句不提紫瑜郡主。
哪怕她真的被仲恩給占了身子,粱煜,也還是會保著紫瑜郡主。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阿萱忍不住勾起唇角一笑。
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尖,再抬眸時,那雙顫動的眸子已是歸於平靜。
“爺好好休息。”說罷,轉身離去,再無任何留戀。
不多久,水牢的大門再次被打開。
已是迷迷糊糊的仲恩抬起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隨即便是勾唇一笑,“怎麼了?想小爺了?”biz
阿萱神色微冷,拿過牆壁上的火把,走近。
池水映照著火光,隨著仲恩輕微的晃動,水麵蕩起一層又一層的漣漪,星星點點,很是好看。
如若,那水不是紅色的話。
“仲大少爺往後應該不能碰女人了吧?”阿萱看著水麵淡淡開口,視線漸漸落在仲恩的傷處。
被泡了這麼久,仲恩其實已經痛得麻木了。
可這會兒傷處被提及,那受傷的地方好似又有千萬根針紮一般,他的情緒也瞬間被點燃。
“賤人!你害我成了這幅模樣,我絕不會放過你!”
聞言,阿萱卻是冷漠一笑,“國師無相曾說過,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你闖我包間是因,我讓你學狗叫是果。你企圖玷汙我是因,往後再不能行男人雄風是果。可我卻是有一事想不明白,若說你去而複返是果,那……什麼是因呢?”
仲恩死死盯著阿萱,嘴角勾起一抹嘲諷,“你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要我承認是受人指使!隻可惜,你打錯算盤了!”
熟料,阿萱卻是搖了搖頭,“不,你弄錯了,我並沒有讓你承認什麼。畢竟,以你這腦子,便是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我隻是讓你想這因果。”
阿萱說著,坐到了先前粱煜坐著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