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已經如此放低身段,如此低聲下氣了,她竟還是這樣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當下便是放下了碗筷,起身就要離去。
身後,卻又傳來了阿萱的聲音,“爺最好換身衣裳,以免郡主染病。”
粱煜腳步微頓,聲音冷得厲害,“無需你操心。”
話音落下,人已是消失在營帳外。
偌大的營帳內,靜逸的空氣壓得阿萱有些喘不過去來。
她看著粱煜碗中那隻咬了一半的魚籽,眼眸刺痛。
卻是暗暗告誡自己,不能再因為粱煜給予的一點點好,就這樣失控了。
她將桌上的飯菜收拾好,將食盒放在一旁,便又繼續處理起軍務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氣鼓鼓地掀簾而入。
“那個討厭的女人來了!”哥舒阿依一臉怒意地走了進來,衝著阿萱道,“你知不知道?”
阿萱抬眸看了她一眼,不由地輕笑,“我知道,可你為何要氣成這幅模樣?”
“我討厭她!”哥舒阿依坐到了一旁,伸手捂著自己的小腹,“她不留在京城做她好好的郡主,千裡迢迢追過來,當真是不知羞恥!”
阿萱卻是笑得更開懷了,“這種事兒如若是在你們突厥,是不是還會被讚頌?”
哥舒阿依來大棠才多久,居然已經學會了‘不知羞恥’了。
眼見著阿萱一點都不生氣的樣子,哥舒阿依更不悅了,“你怎麼一點都不著急?她一來就纏著粱煜,為了她,粱煜連這些東西都不管了!”
哥舒阿依指了指桌上的軍務,義憤填膺。
阿萱不再看她,視線落在手中的軍務上。
眉眼淡淡,笑容清淺。
“她非要來送死,哪裡還能攔著她不成?”
一句話,便是讓哥舒阿依聽出了不對勁。
她像是嗅到了血氣的螞蟥似的,直衝衝地衝到阿萱身邊,蹲下身來,眼巴巴地看著阿萱,“你有什麼計劃?”
那樣子,分明是帶著些許興奮。
阿萱瞥了她一眼,“紫瑜郡主一介女流之輩,能夠一個人離京追到這兒來卻毫發無損已是天大的幸事。如若,粱煜差人送她回京也就罷了,倘若不是……行軍途中諸多危險,誰能保證不出意外呢?”
言下之意,已很是明顯。
紫瑜郡主自己要來送死,她樂見其成。
哥舒阿依驚訝地看著阿萱,好似有些不認識她似的,卻是道,“你當真要對她下手?還是教訓教訓,嚇嚇她就算了?”
哥舒阿依不懂阿萱與紫瑜郡主之間的仇恨,自然不能理解阿萱眼下的殺意。
於是,阿萱抬眸衝著哥舒阿依一笑,“你在說什麼呢?我可沒說要對付紫瑜郡主,我隻是擔心行軍艱難,紫瑜郡主一介女流會扛不住。”
話音方落,粱煜卻是掀開了簾子,走了進來。
他看著阿萱,眼眸間染著幾分警告的狠厲,“紫瑜有本王護著,不會出事。”
似乎,他是聽出了阿萱的言外之意了。
聞言,阿萱看著他,微微一笑,“那王爺可得好好看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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