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粱煜起身的一刹那,阿萱是抓住了他的衣袖的。
因為,她料到了他要去做什麼。
她相信,粱煜感受到了衣袖上的力道。
可,他並沒有停下。
他在大殿中央雙膝跪地,衝著皇上拱手行禮,“若,皇上真要賞的話,微臣懇請皇上,以微臣之軍功,換郡主與仲太傅之子的婚約無效。”
話音落下,擲地有聲。
大殿上下頓時一片死寂。
紫瑜郡主那一雙眸子越過粱煜看向阿萱,眼角的笑意分明是在嘲笑著她,告訴她,她輸了。
是啊,她輸了。
她以為讓粱煜心疼她,緊張她。
耐著性子陪他回到從前的日子,他就會知道她有多重要。
她以為,他應該知道正確答案是什麼。
可……
還是選錯了啊粱煜!
你怎麼還能跟上一世一樣,放棄了她呢?
阿萱垂下了眸子,端起麵前的酒盞,一口飲了個乾淨。
辛辣入喉,好似一團火從喉間一路燒到了心口。
她聽到了仲太傅那無比氣憤的聲音,“王爺這是何意?是欺我太傅府無人嗎?犬子與郡主之婚約乃是皇上親口定下,君無戲言,王爺莫非是想讓皇上擔上食言的罵名?”
粱煜此舉,簡直就是將仲太傅的臉麵按在地上摩擦。
仲太傅不可能肯。
但,粱煜並不理會。
一雙眼死死盯著皇上,“微臣受恩於禹王,曾立誓此生定會護郡主周全!郡主既不願嫁給仲恩,皇上何苦為難?”
他是在提醒皇上,當年在禹王麵前跪下立誓的人,並非他一個。
皇上也答應過禹王要保護紫瑜郡主周全的。
皇上,不能食言!
大殿上,瞬間陷入了一場僵局。
皇上答應粱煜,是食言。
可若不允,又何嘗不是食言?
左右,這食言的罵名,皇上是擔定了!
卻在這時,一聲嬌笑響起,“原來軍功還能這樣用!”
是阿萱。
隻見她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在眾目睽睽之下飲下,而後起身,竟是行至了粱煜身邊跪下。
粱煜的眸色,陡然一沉。
他自然沒有忘記當初阿萱與他說過的話。
她說,倘若他用軍功換紫瑜自由,那她也要用軍功換她此後遠離他的身邊,此後一生,皆與他無關!
她敢!
陰冷的眸子邪睨著她,粱煜心中暗暗發誓,隻要她敢說出此後與他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之類的話,他除了宮就扒了她的皮!
然而,阿萱卻隻當看不見他,隻衝著皇上行了禮,笑道,“皇上,那末將的軍功,能不能也這樣換?”
皇上已是被粱煜攪得頭疼,倒也不在意多一個人攪局。
他眉心緊蹙,略有不耐地應道,“你要換什麼?”
“末將要換紫瑜郡主與仲大人之子,三日後成親!”
話音落下,全場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