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眉頭緊緊皺起,正欲回頭同粱煜好好講講道理,卻聽管家道,“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些送姑娘回屋?”
管家黎叔是王府的老人了,從前阿萱在這個王府裡,除了聽粱煜的話之外,隻有黎叔偶爾說幾句她會聽。
是以眼下,黎叔拚命對阿萱使眼色,阿萱便隻好將自己的怒意給壓了下來。
跟著丫鬟們回去了芳華院。
院子裡,一切都沒變。
顯然也是日日有人清掃的,很是整潔。
阿萱喝了薑茶,又在浴桶裡泡了一會兒,出了一身汗,帶走了體內的寒氣,這才算是舒服了不少。
待她換好衣裳,走出房間時,卻見黎叔正在等她。
“黎叔?”阿萱迎上前去,看了眼黎叔手中的白虎鬥篷,眸色微微一沉。
她方才已是讓丫鬟將這鬥篷還給粱煜了。
黎叔卻是歎了口氣,“這白虎鬥篷,是王爺命了巧匠專門為姑娘趕製的,姑娘還是收下吧!”
阿萱垂眸,卻沒有動。
黎叔忍不住搖頭,“黎叔年紀大了,不知道姑娘與王爺之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昨夜王爺在府中等了姑娘許久,後聽聞姑娘一直不曾回府,便又連夜帶了人去找。王爺昨個兒未曾用晚膳,也一夜未眠,能叫他如此擔心的,這世上怕也隻有姑娘了。”
阿萱並不知道原來粱煜找了她一夜。
隻是,黎叔的話說得不對。
能讓他這樣關心的,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紫瑜郡主。
見阿萱依舊不為所動,黎叔直接將那白虎鬥篷塞進了阿萱的懷裡,“萱兒,聽話。”
萱兒這個稱呼,也隻有黎叔這樣叫她。
雖然叫得少,卻莫名有股親切感。
阿萱鼻尖一熱,看著黎叔不知何時斑白的兩鬢,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黎叔像是鬆了口氣一般,“哎,這就好!王爺就在隔壁。”
阿萱轉過頭,看了眼那隔開了兩個院子的院牆,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朝著粱煜的院子而去。
粱煜正在用早膳。
奔走了一夜,他其實早就餓了。
見阿萱走來,他隻淡淡瞥了一眼,並未說話。
可在看到阿萱依舊披著那件白虎鬥篷時,眼神分明柔和了不少。
桌上還擺放著一副碗筷。
阿萱便也沒打招呼就上前落座,自顧自吃了起來。
公孫羽的馬車裡沒有乾糧,她昨夜也沒吃,現在也是餓得緊。
看她狼吞虎咽的,粱煜的鼻尖發出一聲冷哼,“怎麼,公孫將軍帶萱統領出去瀟灑了一晚,沒給吃的?”
話雖透著嘲諷,但疊地整整齊齊的帕子卻是遞了過來給阿萱擦嘴。
阿萱接過,擦了擦嘴角,這才道,“他昨日是帶我去看雪的,熟料雪太大,天色又黑,這才被迫在外待了一晚上。”???biz
她想告訴粱煜,她不是有心失約。
所以,彆一直這樣陰陽怪氣的!
果然,粱煜心情好了些。
隻嗤笑了一聲,“半桶水的功夫,也敢學禹王卜算天氣。”
阿萱莫名有些不爽,便道,“地兒倒是選得不錯,看得遠,確實是個賞雪的好地方。”
粱煜卻是嗤之以鼻,“賞雪最好的景兒是在相國寺,你若喜歡,本王過兩日便帶你去。”
“不用了。”阿萱吃完了碗裡的食物,擦了擦嘴,這才道,“哪能天天看景,正事兒都還沒忙完呢!”
阿萱口中的正事兒,自然是抓捕劉翁等人。
但,她這會兒隻是個推脫的說辭,畢竟,上一世與粱煜一同看雪景的記憶太過深刻,如今,是半點都不想與他一起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