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便是領著幾人往屋裡走。
偌大的四方桌前,皇後坐於上首,粱煜跟公孫羽分坐於兩邊,而阿萱則是坐在下方。
小皇子被奶娘抱去喂奶了,宮人們也陸陸續續地端了菜來,不多一會兒,已是滿座佳肴。
皇後率先舉杯,道,“今日隻我們幾個,就不必拘泥於身份,來,我敬大家一杯。”
皇後連自稱都成了‘我’,的確是一副無拘無束的姿態。
其餘三人齊齊舉杯,喝酒吃菜,卻沒有一人說話。
飯桌上,安靜得出奇。
皇後的視線一一掃過三人,這才又開了口。
“阿萱姑娘還不知道吧?今日你能洗清冤屈,多虧了王爺。”
聞言,阿萱麵上露出幾分詫異之色,就聽皇後繼續道,“若不是王爺將那些藥方都帶回去研究,找出了破綻,恐怕以宰相為首的那群人是不會放過你的。”
以宰相為首?
言下之意,宰相要害她?
阿萱眉心微擰,但還是衝著粱煜道了聲,“多謝王爺。”
粱煜眼角瞥了她一眼,淡淡‘恩’了一聲。
皇後又道,“其實,公孫將軍也為此操心不少,那宮女說見到阿萱姑娘的時間,就是公孫將軍提醒本宮問的。”
聞言,阿萱不禁看了公孫羽一眼。
而後者卻舉起了麵前的酒盞來,倒是有幾分掩飾自己心思的意思。
阿萱看了眼麵前的佳肴,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其實,皇後今日設宴,究竟是什麼意思?”
聽阿萱問得這樣直白,皇後便也直說了,“本宮是想告訴阿萱姑娘,不是隻有紫瑜出了事,王爺跟公孫將軍才會緊張,你出了事,他們一樣是擔心的。”
“紫瑜乃是禹王之女,我等都受過禹王大恩,想要保護紫瑜也都是人之常情。但阿萱姑娘也是王爺當年下了蛇窟救回來的,不光是王爺,連本宮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我們對你自然也有一份關愛。所謂手心手背都是肉,本宮實在不願見到你跟紫瑜這般水火不容。”
聞言,阿萱心頭冷聲一笑,視線落在那滿座佳肴上。
原來皇後今日這般刻意討好,是為了宛妃。
見阿萱不說話,皇後便又接著道,“紫瑜如今已經成了這副樣子,不但毀了容,還斷了一臂,甚至成了啞巴,本宮想,她已經為她所做的事付出代價了,從前的事,本宮也不再追究,但不知阿萱姑娘可不可以不要再記掛著前塵往事,放下仇恨。”
阿萱想,皇後說的‘從前的事’,指的是她毀了宛妃的容貌,斷了宛妃的手臂,害宛妃瘋癲之類的吧。
這話,聽著像是勸解,但實則卻是警告。
倘若阿萱再敢對宛妃做什麼,皇後便要新賬舊賬一起算了。
甚至於,此次被關大牢都好像成了一點小小的教訓一般。
是給她的一個下馬威。
阿萱舉起麵前的酒盞,一飲而儘。
烈酒入喉,她嘖了一聲,這才冷聲一笑,開口,語氣透著濃烈的嘲諷,“民女身份低微,連親生父母都不知道是誰,如何能於堂堂禹王之女相提並論?王爺與將軍如此關心民女,民女自是感激不儘,但……”
她說著,抬眸看向皇後,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
“放下仇恨這四個字,我今日敢說,皇後娘娘敢信嗎?”
筆趣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