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微站在阿萱的身後,就這麼靜靜地看著。
直到阿萱為自己包紮好,她才開口,“是她,對不對?你傷了她的臉,所以她要還回來,是不是?”
看著銅鏡中,站在自己身後那張冷到極致的臉,阿萱長歎了一口氣,方才道,“這件事不可以被粱煜知道。”
話音剛落,紅微已是轉身朝著外頭走去,“老娘去弄死她!”
“站住!”阿萱當即喝止了紅微,“若能弄死她,我何須你出手?”
聞言,紅微這才轉回了身來,麵上怒意不止,卻是想到了什麼,問道,“她真的有天山雪蓮?”
阿萱微微點頭,而後從懷中取出了一片天山雪蓮的葉子,“藥性雖不及天山雪蓮,但也能為劉昌爭取一些時間。”
她並不是十足的相信宛太妃有天山雪蓮。
可,哪怕是幾片葉子,至少能幫劉昌多拖上幾日。
說不定,就是這幾日,能讓劉昌熬到無相研製出解藥。
直到這會兒,紅微才明白了阿萱的難處。
一直強忍著的眼淚終於決堤,她一把上前,用力抱住了阿萱。
“那接下去怎麼辦?她今日毀你的容,明日就要砍了你的手,你難道當真給她不成?”
毀了容,阿萱有傷藥,有祛疤膏,可以不在乎。
那手呢?
能重新接回來嗎?
阿萱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紅微的後背,不答反問,“若如今躺在床上的是我,一條手臂還我一條性命,你願意嗎?”
聞言,紅微渾身一僵,鬆開了阿萱的懷抱,就這麼看著她,眼淚卻是一滴接著一滴的往下掉。
因為,她的答案是會。
而她知道,阿萱的答案也是會。
看著紅微的樣子,阿萱勾起了唇角,抬手替紅微擦拭著眼淚,“若同樣的問題問劉昌,他的答案會是與你一樣的。若是讓金羽衛其他的弟兄們用一條手臂去換劉昌的性命,他們大多數人也都是會的。”
因為他們不僅僅是同僚,更是兄弟,是手足。
是同生共死過的,一條手臂,又如何比得上?
紅微忍不住低下了頭,拉過阿萱的右手,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阿萱的右臂,好似這條右臂真的很快就看不到了一般。
可摸著摸著,紅微察覺到了不對勁,而後猛然抬眸看向阿萱,抹了把眼淚,開始打量起大選來。
阿萱被她看得心裡發毛,不禁挑眉,“做什麼?”
紅微沒回答,隻往後退了兩步,將阿萱從頭打量到腳,這才道,“你會這麼老實等著被砍?”
若明知道宮裡那女人即將要做什麼,還一直傻傻地等著沒有任何行動的話,那阿萱也就不是阿萱了。
眼見著紅微這腦袋瓜子終於運作起來了,阿萱這才將自己的右臂從紅微的手中抽了回來,笑道,“總歸呢,她要什麼,我就給什麼,隻要她能將天山雪蓮交出來,我什麼都願意做。”
她一邊說著,一邊收拾著方才打開的傷藥,垂下的雙眸裡,暗藏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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