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後,粱煜倒是沒再軟禁阿萱,但阿萱也不曾再出去過。
隻聽著紅微時不時地傳來訊息。
金羽衛奉命去宗人府提了人,三日後又奉命將人帶去砍了頭。
阿萱雖然不知道金羽衛去宗人府提的是什麼人,但有了時雨之前的那番話,她便安安心心地待在自己的院子裡,半點沒有要操心的意思。
興許是見自己的計謀沒有得逞,太後竟突然設了什麼賞花宴,邀朝中眾臣的女眷進宮,阿萱自然也得前往。
禦花園內,百花齊放。
各家女眷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比起那萬紫千紅的花卉來也毫不遜色。
阿萱來時,各家女眷都齊齊上前來行禮。
態度恭敬又客氣,阿萱知道,她們大多都是看在粱煜的麵上才會如此。
是以,阿萱並不理會她們,目光落在前頭不遠處的太後身上,眸色微冷,而後迎了上去。
“臣妾見過太後。”欠身行禮,不卑不亢。
太後當著眾人的麵,也不與她為難,伸手虛扶了她一把,“王妃請起。”
阿萱款款起身,便見太後手指著不遠處的一片白色花海,笑道,“你瞧,那裡的花開得多豔。”
那樣子,溫和得仿佛她與阿萱之間從未有過爭執,甚至關係還很好似的。
以至於不遠處的女眷們瞧見了也忍不住開始竊竊私語來,“太後與攝政王妃瞧著關係不錯啊!”
“看來攝政王妃也頗得太後寵愛。”
但裡頭顯然也有不同的聲音,“切,你們知道什麼,都是裝出來的!”
“太後年輕時,與王爺曾是一對,我聽人說,前幾日太後與攝政王妃還起了爭執呢!”
一句話,掀起層層巨浪。
眾人紛紛吃驚,湊成了堆,“當真?”
“是啊!我還聽說,攝政王每日都借著處理政事,在宮裡多待上一會兒才回回府……”
“不會吧?難道攝政王對太後餘情未了?”
一時間,眾人議論紛紛,她們以為這樣小聲的議論不會被阿萱聽見,卻不知,像阿萱這樣的習武之人,耳力本就比尋常人要高一些,更何況那群女眷越聊越興奮,到最後甚至都忘了被她們議論的那兩位就站在不遠處。
阿萱跟太後自然都聽得一清二楚。
但麵對那群婦人的閒言碎語,太後顯得極為淡然。
於是,阿萱明白過來,太後與粱煜從前有過一段情的事兒,是太後自己叫人宣揚出去的。
目的麼……大約是為了這會兒來惡心她?
畢竟,在那群婦人的口中,阿萱成了粱煜愛而不得的替代品,是備選。
不過話又說回來,替代品這事兒,本就是事實。
想到這兒,阿萱不禁勾唇一笑,“太後為了惡心我,倒也真是不遺餘力。”
連自己的名聲都不顧了,大約是覺得如今已經沒人能管得了她了?
太後亦是一笑,“比起王妃來,倒是差了一截的,為了坐穩攝政王妃的位置,連自己手底下的人都不管不顧了?”
太後說起了宗人府的事。
阿萱卻是裝糊塗,“金羽衛好得很,有劉昌照看著,我很放心。”
見阿萱如此油鹽不進,太後也不再與她廢話,開門見山道,“劉翁被關刑部大牢之時,唯有你幾次三番去見過他。令牌,一定在你手裡!”
話以至此,阿萱也不禁挑眉看向太後,“我不知道太後所說的令牌是什麼,但,既然太後知道的話,是不是證明見過劉翁的人,除了我之外,還有太後你!”
“是又如何?”太後衝著阿萱輕笑,溫婉的笑容看在不遠處那群女眷的眼裡,像是太後對阿萱的示好。
然而,隻有阿萱一人聽到了太後那森冷的語氣,“交出令牌,哀家饒你不死。”
“我說了,我不知道你說的令牌是什麼。但,你想要我死的話,試試?”
哪怕麵對敵軍的千軍萬馬,阿萱都不曾怕過,如今又豈會怕眼前這位心思歹毒的太後。
而太後似乎早就料到阿萱會有如此選擇,麵上笑意盈盈,卻是忽然俯身拾起地上的一顆石子,而後扔進了一旁的池子裡。
水波蕩漾起層層漣漪,粼粼波光,惹得太後不禁歎了一聲,“今日這天色,真好啊!”
話音落下,卻聽一陣破風之聲傳來。
阿萱猛然一驚,就見禦花園外竟是射來了許許多多的長箭!
一時間,女眷們尖叫連連,驚慌失措。
禁軍立刻衝進禦花園來,手持刀劍,大聲喊著護駕,卻是齊齊朝著阿萱而來。
也是在這一瞬,阿萱終於明白了太後的用意。
賞花宴,也是鴻門宴!
當下便是閃身躲避。
禁軍衝向她,招招迅猛,可阿萱除了躲避之外不能反擊,否則,若是誤殺禁軍,太後大可往她頭上扣下一頂謀逆的罪名來,她不能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