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知道,紅微是在寬慰她。
哪怕這點重量對於紅微而言的確不礙事,可,什麼人會拴著一條鐵鏈過日子?
粱煜這是將紅微當做了什麼?
牲畜嗎?
阿萱沒說話,轉而扶著紅微,緩步進了府去。
等回到自己的芳華苑,阿萱才讓紅微坐下,而她則蹲在紅微的身邊,想看看能不能將這鐵鏈斬斷。
不看還好。
這一看,阿萱的眼淚便緊跟著掉了下來。
隻見,紅微的一雙腳腕都被磨破了,鮮血粘在了鐵鏈上,紅了好一片。
紅微見狀,忙是安撫著,“我沒事……”
隻這話還未說完,阿萱便已是起身衝了出去。
粱煜不在院子裡,阿萱便又衝到了書房。
而書房裡,除卻粱煜之外,早已將易容撕下來的太後也在。
一見到阿萱,太後的臉色便沉了下來,眸中滿是恨意。
可,阿萱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衝到了粱煜身邊。
粱煜正執筆書寫著什麼。
他當然知道是阿萱來了,但,他卻連眸子都沒有抬一下。
哪怕阿萱已經站在了他身邊,他也並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隻好似沒有看到她一般。
直到……
她撲通一下跪了下來。
背脊挺得筆直,一雙眸子,死死盯著麵前那張紅木的椅子,“我錯了。”
三個字,便叫眼淚決了堤。
她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想將眼淚給吸回去。
卻是徒勞。
便隻能接著道,“還請王爺鬆了紅微腳上的鏈子。”
說罷,一頭磕下。
咚地一聲,重重的。
粱煜心口猛然一陣痛,仿佛她這頭是磕在了他的心口上。
但,他並未應聲。
她做錯了事,理應受罰,怎能因一句‘錯了’就儘數消了?
可他不應聲,她便不停。
又道了一聲,“請王爺鬆了紅微腳上的鏈子。”
說罷,又是磕了一個響頭。
與旁人不一樣。
她兩個頭,就已經磕破了額頭,鮮血順著眉心緩緩淌下。
粱煜見不得她的血。
心口抽痛得厲害。
可,他覺得從前的自己就是對她太心軟了,所以才會讓她一次又一次試探自己的底線。
他不想再讓她這樣認為。
他想讓她知道,苦肉計對他沒有用。
但,他也知道她是什麼性子。
今日他若不允,她這頭能磕到天亮。
於是,他終於放下了筆,而後伸手勾起了她的下巴。
他強迫她看著他。
視線透過鮮紅的一片,粱煜的臉,顯得有些模糊。
但並不影響他那陰森的氣場將她重重包裹。
一塊帕子替她拭去了臉上的鮮血。
那張陰鷙的麵孔漸漸變得清晰。
他問,“阿萱真的知道錯了?”
下巴上的手並未鬆開,阿萱儘力點了點頭,“爺,阿萱錯了,阿萱往後不敢了,求您了……”
若讓紅微一直戴著那鏈子生活,紅微的腳都會被磨斷的!
粱煜神色陰冷,將帕子塞進了阿萱的手中,“那本王就再信阿萱一次。”
最後一次。
筆趣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