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
月色微涼。
寂靜的大將軍府卻響起一聲孩童淒厲的啼哭。
“哇……”
阿萱立刻從床上驚起,一把抱住了正發著夢魘的念念,“念念不怕,娘在。”
在她的安撫下,念念終於又沉沉睡下。
可阿萱卻已睡意全無。
拖著疲累的身子,行至桌邊給自己倒了杯水,還未飲下就聽到門外傳來聲響。
開了門,是公孫羽。
隻見他連一件外衣都沒披著,神色擔憂,“念念又發夢魘了?”
阿萱看了眼床上已經睡熟的念念,這才道,“出去說。”
說罷,她便出了門,將門關上,這才看向公孫羽,無奈地歎息了一聲,“恩,又驚夢了。”
“還是夢到粱煜?”公孫羽又問。
阿萱眉心微沉,麵上的愁緒更濃了,“應該吧!”
粱煜離京幾日,念念就發了幾日的夢魘。
每一次哭醒過來,就說是夢到粱煜死了。
死狀各有不同,卻都是血腥無比。
她也好奇,那樣小的一個孩子是如何能夢到那些恐怖淒慘的場景的。
也不是沒有試過給念念醫治。
可是針灸也好,喝藥也罷,都無法阻止念念每晚一次的驚夢。
而她一直陪著念念,幾日下來,當真是有些心力交瘁的感覺。
就在這時,張元慶也匆匆趕來。
衣襟還未係好,看得出來也是很焦急,“念念又驚夢了?”
阿萱點了點頭。
張元慶眉頭緊蹙,“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小姐您醫術如此高明都解決不了的話,要不,找大師看看?”
醫術解決不了的,那就找玄學。
其實張元慶的提議,阿萱也不是沒想過。
念念每晚被夢魘驚擾,連她都束手無策,她早就想過要帶念念去找無相的。
隻是……
“無相失蹤多年,連無月閣都沒有他半點消息。”
三年前,無相幫了她之後就走了,從此音信全無。
她也讓楚昕替她留意過,可無相卻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半點消息都沒有。
卻聽張元慶道,“也不是非找無相不可,當年跟著禹王的時候,無相也隻是一位大師的關門弟子而已。”
言下之意,隻要找到無相的師父就行了!
公孫羽忙道,“義父知道無相的師父是誰?”
他與阿萱成了婚,便也跟著阿萱稱呼了。
張元慶點了點頭,“無相的師父法號寂空,當年先皇登基後,他便從相國寺離開,去了離京不遠的肅雲鎮,當初還是我親自將人送去的。”
“那事不宜遲,我去收拾下,天亮我們就出發去蕭雲鎮。”
阿萱說著就要回房收拾東西,卻被張元慶攔下,“小姐若是跟我們一起去,那宮裡的事,要怎麼辦?”
粱煜已經離開京城十日了。
照著他的行軍速度,至少已經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這樣的時間與距離,正是阿萱進宮去對付太後的最好時機,再遲,隻怕太後那邊會先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