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阿萱忍不住懷疑起哥舒阿依派了哥舒萬來的真實目的。
畢竟,那丫頭上回還說要帶三個弟弟來給她選呢!
感受到梁煜的低氣壓,阿萱便知道梁煜是不喜歡哥舒萬的。
他對所有的突厥人都有敵意。
可生氣傷身,他的身子如今經不得任何悶氣。
於是,阿萱拒絕了。
“我軍中也有認得突厥文的,就不勞十皇子了。”
誰知哥舒萬卻鄭重其事道,“就算是有認得突厥文的,又如何及得上我一個地道的突厥人呢?更何況,醫書上所記載的多有偏僻字詞,隻怕你們認不得的。”
哥舒萬說著,生怕阿萱不信似的,跑去馬車上隨手抓起一本醫書,快速翻閱起來,而後指著其中一個符號,問道,“夫人若不信就叫人來認認這是何意。”
阿萱見他如此煞有其事的樣子,便叫人將軍中識得突厥文的幾人都喊來了。
無一例外的,沒人認得哥舒萬所指的那個符號。
於是,哥舒萬一臉得意道,“這個字的意思是珠草,珠草是草原上的一種草類,葉片上會長出圓形的球,像極了珍珠,以此得名。”
阿萱恍然。
軍中識得突厥文的,大多都隻認得些常用的文字。
可醫書中記載的,是一些不常見的草藥之類,一般大棠的人的確不太懂。
權衡之下,阿萱終於還是點了點頭,“如此,那就勞煩十皇子了。”
“不必客氣!”哥舒萬看上去很開心,“能給阿姐提供幫助,我也很高興!”
他說著,又像是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一般,露出一副詫異又小心翼翼的神色,“我,我喚夫人做阿姐,您不會生氣吧?”
哥舒萬與哥舒阿依是一母所生,說實話,阿萱看著這張與哥舒阿依有幾分神似的麵孔,的確是討厭不起來。
於是笑道,“你是阿依的弟弟,喚我一聲阿姐也是應該的。”
哥舒萬這才放心地笑了開來,“阿姐放心,我一定好好輔佐你,那些醫書我會先看一遍,然後把可能會對王爺有用的地方記下來,這樣阿姐就不需要看那麼多醫書,可以專心為王爺醫治了!”
這也太貼心了!
阿萱由衷地對哥舒萬表示感謝,“那就辛苦十皇子了,來人,帶十皇子下去休息。”
“是!”當下就有人來帶著哥舒萬離開。
哥舒萬對著阿萱行了禮方才離去。
阿萱這才轉身,卻見不遠處站在營帳口的梁煜看了她一眼,而後冷著一張臉進了營帳內。
生氣了?
阿萱眉心微擰,原本也不想理,可終究還是擔心梁煜體內好不容易被安撫下來的內力又因著他的情緒而暴走。
於是歎了一聲,方才朝著梁煜的營帳行去。
“王爺,我進來了。”阿萱站在營帳外,輕柔稟報了一聲,這才掀開了帳簾走進了屋內。
梁煜坐在桌案前,眼觀鼻,鼻觀心,臉色不佳。
阿萱上前,欠身行了禮,方道,“我知道王爺不喜歡突厥人,但如今還是醫治王爺的身子要緊,對吧?”
梁煜拿著筆批閱軍務,連眼皮都沒抬。
見狀,阿萱便又放柔了些許語氣,道,“調養了這幾日,王爺的身子好不容易有所恢複,切不可生悶氣。”
聞言,梁煜終於抬眸瞥了過來。
卻也隻有一眼便又繼續看著麵前的軍務,一句話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