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萱略顯脫力地坐在一旁,看著無相,沒說話,隻將手中的舍利子扔了過去。
心經上說,被心魔侵占的人是無法徒手接住舍利子的。
所以當初被心魔侵占的無相會在拿起舍利子的一刹那被其灼痛,順手將舍利子甩飛至了門後。
卻也不知無相為何不用布料等物將其包裹起來,總之,若這會兒無相不能徒手接住,那就證明阿萱的驅魔之法,失敗了。
但眼下,無相非但雙手接住了舍利子,還將其合十在掌心,誠心念了一段經文,而後才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胸口,這才對著阿萱行了禮,“多謝施主。”
見此情景,阿萱方才勾唇一笑,自地上站起,衝著無相行了禮,方道,“大師,歡迎回來。”
無相微微一笑,儘顯儒雅之氣。
隨後便是推開了房門,屋外一陣清風伴著陽光闖進了屋內,隻讓無相不自覺地閉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氣。
那感覺,就好似是在一處地方被關了許久,眼下是得到了久違的自由。
他緩步朝著屋外走去,這才發現,原來此處是大將軍府。
“大師辛苦,去花園裡坐坐吧!”阿萱也跟著走出了屋來。
聽到阿萱這樣說,無相自是點了點頭,與阿萱一並朝著花園行去。
花園的亭子裡,有下人沏了茶來,無相接過飲下一口,甚是滿足。
看著無相的樣子,阿萱忍不住疑惑了起來,“所以,大師之前一直都在何處?”
無相知道阿萱想要問的是什麼,淡淡一笑,這才道,“就在這兒,能聽,能看,卻口不能言,手不能動。”
就像是被關在了一間牢籠內,他能知道外頭都發生了什麼,卻什麼都做不了。
短短一句話,阿萱卻仿若能感受到無相的痛苦一般,眸心一沉,“辛苦大師了。”
無相微微搖頭,“此乃貧僧該應之劫,還未多謝施主相救。”
說著,便是衝著無相行了一禮。
看著無相如今這樣子,舉手投足間都叫人心神安寧,阿萱也終於是鬆了口氣。
卻道,“所以,大師可記得前世之事了?”
聞言,無相看著阿萱的眸色不禁深沉起來,但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前世,施主之死,是層層算計之下的結果。”無相說著,目光便不自覺落在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仿若是看到了前世。
“紫瑜郡主想殺施主,是因為害怕。施主長得越來越像已故的禹王妃,她擔心再這樣下去,王爺會記起禹王妃的麵孔來。”
“皇後要殺施主,是因為嫉妒,她是第一個看清楚王爺究竟對施主是何感情的人,可她得不到的,她也不許旁人得到。”
“陳鴻熙要殺施主,是因為貪,是他知道有王爺跟公孫將軍在,旁人休想動大棠一分一毫,唯有殺了施主,才能讓王爺失控,令大棠生靈塗炭。”
而事實上,上一世的陳鴻熙,成功了。
阿萱死後,梁煜從孤城一路殺到京都,可謂神擋殺神,佛當殺佛。紫瑜,皇上,皇後,甚至是公孫羽都曾死在梁煜的手中。
直到後來他知曉了重生之術,方才停止了殺戮,跪在相國寺前七天七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他以大棠百姓的性命做要挾,所以前世的無相是秉著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念頭,答應了梁煜。
他殺了梁煜整整七次,而因著一心要複活阿萱的念頭,梁煜的殺念也沒有那麼重了。
隻記得最後那一次,除了紫瑜跟孤城百姓,所有人都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