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他將從前兩人的恩怨都翻了出來。
“你怨恨本王護著紫瑜,怨恨本王護著前太後,卻從未想過本王是如何護著你的。紫瑜乃是禹王之女,太後事關大棠國運,本王所做的一切有理有據,唯獨護著你的時候,沒有半點緣由。”
“可你呢?你寧願從那萬丈懸崖落下,也不願同本王回府。寧願嫁給公孫羽,改名換姓,也不肯承認你是本王的王妃!”
“既如此,如今本王要另做她娶,你又何必來糾纏?”
阿萱愣住了。
麵對梁煜那一句句的責備,她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是,他說得沒錯。
是她親手放棄了他,如今,又怎麼好意思回來的?
可,在知道他曾為了她慘死了足足七次之後,在親眼見到他為了她如何瘋魔之後,她又如何能夠輕易放開他?
雙唇不自覺顫抖起來,阿萱深吸了一口氣,還想說什麼,卻聽梁煜再次開了口。
“公孫羽同陳國交戰時從馬上摔下,受了重傷,雙腿全無知覺,本王已經命人將他送回京,算來,這幾日也該到了。”
“什麼?!”阿萱驚得差點從凳子上站起,雙腿全無知覺……那豈不是就是癱瘓了?
公孫羽十歲拜入禹王麾下,成了禹王義子,之後便一直跟著禹王打天下,與陳國交戰這麼多年來,也是戰功赫赫。
他是鮮衣怒馬的少年將軍,意氣風發,有理想,有抱負。
如今卻……
癱了?
這讓他如何能接受得了?
怨不得,邊關已經許久不曾有消息傳來。
他如何能讓這樣殘忍的消息傳來?
他如何肯讓世人知曉,他公孫羽,癱了!
阿萱的心口忽然難受得厲害,雖然她從不曾喚公孫羽一聲義兄,但這些年來公孫羽對她照拂有家,她亦是將公孫羽當成了親人看待的。
她怎麼也想不到,與陳國交戰這麼多年,經驗如此豐富的公孫羽,居然也會有被陳國傷得這般狼狽的一日!
一定是陳禮!
阿萱的眸心瞬間染上了怒意。
定是陳禮與陳國勾結之後,將公孫羽這邊的情況泄露了出去,否則,公孫羽怎會在陳國手底下吃這樣大的虧!
可,陳禮已經死了。
她如今就算怒意再重,也報不了任何仇。
阿萱的眼眸中,泛著淚,也透著恨。
這樣的情緒,也都被梁煜收進了眼底。
他想,她果然也是在意公孫羽的。
心底掠過一絲異樣,梁煜的聲音又冷了幾分,“癱瘓之人多有不便,公孫夫人還是早些回去準備吧!”
阿萱今夜前來,原本就是想要問清楚的。
她一直覺得,梁煜是有什麼苦衷的。
但眼下,她卻好似是被人剝光了衣裳,尷尬又窘迫。
哪怕已經知道了前世的真相又如何?
這一世,她早就已經沒有資格要求他什麼了。
於是,緩緩站起身,阿萱從這梁煜行禮作揖,“叨擾王爺了。”
說罷,她便是轉身離去。
房門未關,清冷的夜風灌入屋內,隻吹得梁煜的心,一陣又一陣的發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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