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知道阿萱自從攝政王府回來之後就很不正常,她知道阿萱定是心中難受,可也不見她哭,該吃吃,該喝喝的,除卻忙碌這些她看不懂的玩意兒之外,好似一切都很正常一般。
而又過了一日,紅微終於知道阿萱做那椅子有什麼用了。
公孫羽回京了。
不似從前那般策馬回來,而是坐著馬車回來的。
得到消息的阿萱一早就在府外等著了,眼見著那馬車停在了府門前,領頭的幾個將士臉色都不大好看,但阿萱卻好似沒事人一樣,對著馬車行了禮,“恭迎將軍回府。”
車簾被車夫掀開,除卻阿萱外,府裡其餘眾人都驚訝地看著兩名身強力壯的將士進了馬車裡,而後將公孫羽抬了出來。
嗯,是抬。
眾人都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連著紅微都是瞪大了眼睛,怎麼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
而此時,公孫羽卻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那一雙眸子看著天,對於旁人那吃驚的聲音仿若未聞。
癱了這麼久,他早就已經習慣了。
卻不料,阿萱的聲音就如往日一般平靜,“將軍一路辛苦,我已經命人備了熱水,將軍好好泡泡澡,去去乏。”
這樣平靜無波的聲音,反倒是讓公孫羽的眸子忍不住動了動。
但,他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阿萱便示意那兩名將士將公孫羽抬進府去。
而公孫羽看著那從眼前飄過的,高高懸掛著的‘大將軍府’四個字,心中終究還是泛起一絲痛意,隨後閉上了眼,神色絕望。
阿萱讓府裡的小廝伺候公孫羽去洗澡。
公孫羽自癱瘓後,吃喝拉撒皆由人照顧。
一開始他自是不願意的,可後來,他發現連最基本的內急他都控製不住之後,終於還是放棄了。
是以眼下讓小廝伺候,他也並未表現出任何的抗拒。
亦或者說,他整個人都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雖然活著,卻好似死了。
而門外,紅微終是忍不住低聲問道,“你早就知道了?”
阿萱點了點頭,“梁煜說的。”
紅微卻是不由得皺了眉,“他何時與你說的?”
阿萱沉默了一會兒,方才轉頭衝著紅微一笑,“那日夜裡,我去找過他。”
紅微一愣,卻很快就明白過來,一定是那日梁煜又說了些什麼,才會讓阿萱這幾日的行為如此異常。
阿萱卻好似沒事人一樣,衝著紅微笑道,“現在知道那椅子有什麼用了吧?去推過來。”
“好!”紅微應了聲,這就去推椅子去了。
等小廝伺候完公孫羽,從屋內出來,阿萱方才進了屋。
看著已經躺在了床上,穿戴整齊的公孫羽,阿萱不禁一笑,“這一路定是沒怎麼好好洗過吧?洗漱一通,可舒服多了?”
公孫羽一雙眼睛直直的看著床頂,沒說話。
阿萱卻已是自顧自的撩起公孫羽的衣袖,為他搭脈,而後眉頭不自覺一擰。
她是料想過公孫羽的情況比較嚴重的,卻不曾想,如此嚴重。
梁煜說他雙腿沒有知覺,可事實上公孫羽如今腰部以下都是沒有任何知覺的。
阿萱並未遇到過這種個情況,但她還是裝作沒大事一一般,衝著公孫羽笑道,“將軍這傷並不打緊,隻要慢慢施針調養就好。”
聽到阿萱的話,公孫羽的神情終於有了鬆動,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我會寫封放妻書予你,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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