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人之心不可無,雖然龐禦醫說了他隻是身體過於乏累,但陳鴻熙還是防著阿萱。
當下便冷聲開口,“知道了,總之本皇子吃的喝的用的,都不能被那女人碰。”
“是,微臣會吩咐下去的。”龐禦醫說罷,方才行禮告退。
離開之際,陳鴻熙的視線卻無意間瞥見了不遠處的那輛馬車。
隻見,阿萱正從馬車的小窗子那探出了頭來往他這瞧。
四目相對,阿萱臉上的笑容卻是燦爛得厲害。
燦爛得,他恨不得上前將其撕得粉碎!
眼睜睜看著陳鴻熙眸中的恨意,阿萱卻是無所謂地挑了挑眉,而後挑釁般地努了努嘴,這才坐回了馬車裡去。
不讓她碰到他吃喝的東西,她就下不了毒了?
嗬,真是天真!
接下去幾個時辰,陳鴻熙看著倒是挺精神,可到了傍晚時分,他便覺得倦意襲來,竟是連晚飯都沒吃便睡下了。
旁人倒是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奇怪,畢竟陳鴻熙如今是病人,身子虛弱,的確是需要好好休息。
但,梁煜卻察覺到了什麼。
畢竟,陳鴻熙如今的情況,他當年也曾經曆過。
是夜,阿萱正躺在床上休息,卻恍惚間覺得有人進了屋。
當即便是從床上一躍而起,軟劍如同長了眼睛一般朝著角落襲去。
但,被人接住了。
梁煜幾下便躲過的軟劍,擒住了阿萱的手腕,“是我。”
聲音壓得極低,而阿萱也聞到了那一絲微弱的月麟香,這才看清了來人,“王爺?”
當下便是鬆了手,往後退了兩步,跟梁煜拉開了距離,“王爺深夜到訪,所為何事?”
梁煜絲毫不意外她的疏遠。
事實上,那日的事之後,他也在有意無意地避開他。
可,今日他卻不得不來。
“你給陳鴻熙下毒了?”
原來是為了這事兒,阿萱收起軟劍,點頭,“嗯。”
“若本王猜的沒錯,是你三年前曾給本王下的那個毒?”那個讓他能夠整日昏睡,一日虛弱過一日的毒。
阿萱再次點頭。
梁煜卻是皺了眉,“陳鴻熙的內力不在本王之下,本王能察覺到的,他也很快就會察覺到。”
他是想告訴阿萱,這樣下去很危險。
如若被陳鴻熙發覺,如今阿萱身在陳國的使團之中,處境也會很艱難。
可,阿萱卻是聳了聳肩,“的確是曾經給王爺用過的,不過我已經改良過了,陳鴻熙應該不會察覺,就算是察覺到了……他的吃喝我都不曾插手,他就算懷疑我也找不到任何證據是我做的。”
改良過?
梁煜眉頭微微一擰,不明白阿萱要改良那個東西做什麼。
畢竟,當初他可是在那玩意兒上吃了很大的苦頭的。
當然,也有一絲暗暗的慶幸。
慶幸如今阿萱要對付的人,不是他。
眼見著梁煜不再說話,阿萱這才又問道,“王爺大半夜來,就是為了提醒我這事兒?”
梁煜微愣,似乎覺得這個理由有些說不過去,但,還是點了點頭,“嗯。”
阿萱便轉身朝著一旁的桌子走去,抹黑給自己倒了杯水,這才道,“王爺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言下之意,您可以走了。
梁煜卻並未動身,隻接著道,“你如今身處陳國使團,境地……”
“我如今是何境地,我比王爺您清楚。”阿萱打斷了梁煜,似乎是不想再聽到他任何關切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