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三日,阿萱終於來了。
她將那株奇草帶了來,又用這段時日研究出來的針法為無相施針,從早到晚,整整六個時辰。
等她從無相的屋子裡出來的時候,整個人渾身都是汗,臉色也蒼白得厲害。
梁煜第一時間上前將她攬入懷中,一手環住她的腰,幾乎是將她整個人都抱了起來,“沒事吧?”
低沉的聲音透著濃烈的擔憂。
阿萱靠在梁煜的懷裡搖了搖頭,“我沒事,隻是有些累了,站不住。”
“我扶你去休息。”梁煜著實心疼,當下就要抱著阿萱離去。
可阿萱卻是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紅微。
隻見她麵上染著擔憂,卻不知為何,阿萱知道紅微這番擔憂不是為她。
於是,她衝著紅微勾唇一笑,“無相也沒事,隻是耗費了太多精氣神,眼下還在昏睡,怕是得明日才能醒。”
紅微並沒想到阿萱會主動告知,不由得一陣微愣。
等她反應過來阿萱方才那個笑是什麼意思,想要解釋的時候,梁煜已經抱著他的心肝寶貝走了。
紅微張了張嘴,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想了想還是推開了房門,看到無相躺在床上,她便上前替他掩了掩被子。
看著因為長久的治療而臉色蒼白的無相,紅微不自覺地便坐了下來。
他的手腳,應該已經好了吧?
等休息幾日,他就該回去做他的和尚了吧?
想到這兒,紅微心中不知何故湧起幾分傷感來。
看著無相熟睡的側臉,腦海中不自覺又浮現起了那個雨夜。
而後,臉頰驟然一紅,她猛地站起,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有些驚慌地看了無相一眼,而後轉身逃也似的離去。
而紅微從無相的房中匆忙逃出來的樣子,恰好被出來為阿萱打水的梁煜看見了。
回到屋中,梁煜倒了洗腳水,便是蹲下身來替阿萱拖鞋。
阿萱忙道,“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可梁煜那態度倒是高冷得很,“你站了許久,我給你揉一揉,泡泡腳會舒服些。”
語氣透著不容拒絕的霸道。
阿萱就這麼看著梁煜將她的雙腳慢慢放入盆中,這才抬眸看她,“水溫如何?”
看著如此溫柔的他,阿萱眼底的笑意便也跟著柔了不少,“嗯,正合適。”
聞言,梁煜的嘴角也不自覺勾起了笑來,而後低頭,認真地為阿萱揉著腳。
她今日為無相施針是全程站著的,六個時辰,連一杯水都沒喝。
方才回來時將桌上的一整壺水都喝了,真是把梁煜給心疼壞了。
想到這兒,梁煜忍不住問,“無相的傷勢如何?”
“我將奇草撚碎,敷在他舊傷之處,又施針扶住他血脈暢通,過程雖然痛苦一些,不過後來幾針下去能明顯感受到他體內經脈的順暢,應該是沒有大礙了。”
阿萱認真回著,卻聽梁煜淡淡一笑,“他無大礙,我看紅微要有麻煩了。”
聞言,阿萱的神色不免緊張了起來,“紅微怎麼了?”
梁煜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我方才見她從無相的屋中出來,臉色不太好。”
都是過來人,紅微那樣子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如何能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