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陳鴻熙的名號還是挺響的。
敬畏二字擔不上,但那一個畏字卻是實打實的。
畢竟,得罪了陳鴻熙,就等於領著一家老小自尋死路。
眼見著那守衛露出了懼意,哥舒阿依便是微微揚起了下巴,隻覺得自己有幾分狗仗人……啊呸,狐假虎威的氣勢。
雖然都不是什麼好詞兒,但不管了,總歸眼下她就是得依仗陳鴻熙的勢。
當下便是伸手指向前頭馬車上那幾個未被檢查的箱子,道,“那幾個箱子,為何不查?”
聞言,守衛一愣,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卻聽前頭馬車的車夫道,“姑娘有所不知,我這箱子裡頭都是上好的布料,若遇陽光暴曬,會壞了花色。”
方才車夫就是用這個理由,外加一錠銀子說服守衛的。
守衛也連連點頭,陪笑著說是。
哥舒阿依卻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衝著城門口這些南來北往的人喊道,“來來來,諸位都留步瞧一瞧啊!可得認準了這家商戶了,他家的料子曬不得太陽,往後做了穿衣裳要麼待在屋裡彆出門,要麼就趁天黑夜行!”
此話一出,那守衛方才好似反應過來那車夫的理由有多荒唐。
卻是還來不及說話,便又聽哥舒阿依道,“再者,我倒是好奇是什麼樣的布料曬不得太陽,卻一直往外冒血呢?”
聽到這話,守衛大驚,立刻朝著那幾個箱子看去。
果然發現其中一個箱子的右下角滲出了鮮血。
隻是在角落,若不細看根本不會被察覺。
守衛已是心知不妙,當即一聲厲喝,“來人,把他抓起來!”
車夫很快就被拿下,守衛又招呼了人前來打開箱子。
箱子裡是好幾匹錦緞。
守衛也不管那錦緞值多少錢,便是統統抬起扔在了地上。
扔掉了幾匹之後,便聽得一聲驚呼,“有人!”
而哥舒阿依也一眼就認出了那木箱子裡藏著的人。
正是那日在太子府所見之人!
太子的親爹!
隻是此刻,他早已沒有在太子府時的意氣風發,而是臉色蒼白,渾身是傷。
見到自己的行蹤敗露,那人還露出了一副絕望的神色。
而就在這時,四周忽然響起破風之聲,一陣箭雨襲來。
哥舒阿依幾乎沒有多想便一躍而起,跳至馬車上,隨手抄起一匹布擋在身前抵擋箭雨,順道將木箱子蓋上。
卻也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
就在這時,又有一行人不知從何處衝了出來,揮劍抵擋開了箭雨。
哥舒阿依蜷縮在木箱與布匹的遮掩之下,忽然就覺得眼前的光線一暗。
她詫異抬眸,竟是陳鴻熙。
他怎麼會來?
視線,緩緩下落,她看著他滲出了幾絲血的胸口,心頭不禁一跳。
想到昨日府醫說,若是陳鴻熙的傷口再這樣撕裂下去,很可能就會傷到心脈,心口便不自覺地緊擰了起來。
視線再往下,哥舒阿依便再也忍不住了,猛地站起,一把扶住了陳鴻熙,而後失聲大叫,“快來人!殿下中箭了!”
那瞬間的擔憂與熱淚,都被陳鴻熙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他想,哪怕她一開始接近他的目的是為了殺他,他也不與她計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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