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哥舒阿依便也沒再停留,徑自進了屋去。
屋內還秘密瞞著血腥味。
哥舒阿依進了屋,腳步卻突然猶如千斤重一般,隻能慢慢地朝著床邊走去。
漸漸的,床上那張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越來越清晰,哥舒阿依低頭看了眼木盒子,又看了眼陳鴻熙,終於還是猶豫了。
這木盒子裡的東西,到底怎麼來的,她也不知道,她隻是聽陳鴻熙說的。
但陳鴻熙有沒有騙她,她卻是沒有把握。
畢竟那時候,陳鴻熙已經在懷疑她的身份了。
所以,這東西是不是真的有蛇膽的效果,她說不好,就算當真是與那蛇膽一樣,陳鴻熙吃下去能不能好,她也說不準。
萬一,服下之後陳鴻熙反而沒了命可怎麼辦?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苦笑出聲。
她來的目的是殺他,如今卻想著,他沒了命該怎麼辦?
哥舒阿依啊!
你如何對得起你阿弟啊!
眼淚又不爭氣地落下,可她知道,不管自己心裡對阿弟有多麼愧疚,她都不可能對陳鴻熙下手。
她略有無力地在床邊坐下,將那小方盒放在了床沿上。
看著他那張蒼白的臉,她小聲開口,“陳鴻熙,我們就以這小盒子化成水為限,若你在冰盒子徹底化成水之前就醒過來,這東西吃不吃你決定。若是你一直不醒,那就是我做決定了。”
而秉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宗旨,她定是會喂給他吃的。
至於吃下後是什麼結果,她也顧不得了。
時間,就這麼一點一滴的流逝。
冰盒子漸漸化成了水,順著床沿流了一地。
但,陳鴻熙依舊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那雙眼皮甚至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若不是他的胸口還有一點點微弱的起伏,隻怕哥舒阿依會以為他是死了。
終於,夜深如墨,冰盒徹底化成了一灘水,哥舒阿依拿起那也已經解凍的膽,深吸了一口氣。
“陳鴻熙,若是吃死了,你彆怪我。”說著,她毫不猶豫的伸出手捏住陳鴻熙的臉頰兩側,迫使他張開了嘴,將那膽扔了進去,而後撫摸著他的喉頭,一點一點地幫著他吞咽。
在她的動作的刺激下,陳鴻熙居然真的將那顆膽吞了下去。
哥舒阿依便一臉期盼地站在一旁等了許久,觀察著陳鴻熙的臉色,傾聽著他呼吸的變化。
可好一會兒都沒有任何反應。
臉色依舊蒼白,呼吸依舊細弱。
竟是沒用嗎?
哥舒阿依瞬間頹敗了起來,她跪坐在了床邊,腦袋枕在了床沿上,看著陳鴻熙,她緩緩開口,“我也沒辦法了,得靠你自己了陳鴻熙。你彆忘了,你母妃還在宮裡等著你。”
細緩的聲音,一點一點鑽進了陳鴻熙的耳朵裡。
渾渾噩噩間,他仿佛聽到有什麼人在呼喚著他,隻是,他尋了那個聲音好久好久都沒有尋到。
直到,遠處的一抹光亮吸引著他,他朝著光亮衝了過去,而後,睜開了眼。
天,已是大亮。
陳鴻熙微微皺了皺眉,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人壓住了。
筆趣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