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不去。”陳鴻熙繼續低頭批閱奏折,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一般,淡淡道,“你如今是朕的安妃,沒有朕的允許,你哪兒都去不了。”
安妃?
哥舒阿依仿若是聽到了什麼天下的笑話一般,想笑,卻偏偏笑不出來,“陳鴻熙,你倒是很會自說自話嘛!誰要嫁你,誰要做你的妃子!”
陳鴻熙卻依舊自說自話,“你的真實身份不能被朝中那群老東西知道。但你始終是異族女,在朝中無權無勢,便隻能先委屈一個妃位,等朕能在朝中站穩了腳跟,再慢慢封你做貴妃,皇後。”
最後那句話,是哥舒阿依始料未及的。
他居然想封她為後?
可,哥舒阿依還是不樂意,“我不要做你的什麼安妃,更不要做你的皇後,陳鴻熙,我再說一遍,我要出宮!”
“不問問這封號從何而來嗎?”陳鴻熙完全像是在雞同鴨講一般,他在紙上大筆一揮便落下一個‘安’字,而後才抬眸衝著哥舒阿依一笑。
“因為朕想給你一個家。”
女字,代表了哥舒阿依,而上麵那個寶蓋頭,便是他給她的家。
哥舒阿依的目光落在那個‘安’字紙上,不知何故,眼圈變紅了。
她察覺到陳鴻熙緩緩站起了身來,目光卻仍舊無法從那個字上挪開。
隻聽陳鴻熙的聲音緩緩傳來,“安心,安然,安全,安分……這一想,全是好詞。朕希望從今往後能給你一世安穩,再不讓你顛沛。”
低沉的話音落下,伴著一個無比溫暖的擁抱從背後抱住了她。
她的背脊隔著衣衫,緊緊貼著他的胸口。
他的雙臂環繞著,將她擁入懷中。
下巴抵在她的頭頂,那道聲音便又沉了幾分,宛若一杯泡了許久的茶,茶葉泛黃,但味道醇厚,令人心安。
嗯,心安的安。
眼淚不爭氣地一滴滴落下,哥舒阿依的身體不自主的微微抖動起來。
陳鴻熙感受到了她的情緒,內心也跟著心疼。
他緊了緊自己的懷抱,想讓自己的體溫溫暖她那顆被滿是傷痕的心,他道,“你阿弟雖不是死於我手,但我曾想殺他是事實,也是我的罪孽,往後餘生,便讓我好好照顧你,就當是還了這罪孽,可好?”
這句話的重點是,他沒有殺哥舒萬。
所以,哥舒阿依可以不必離開他。
果不其然,哥舒阿依的眼淚徹底決堤,緩緩開口,泣不成聲,“我隻是,我隻是覺得,覺得對不起他……”
給他那些醫書,送他去大棠的軍營,都是她做下的決定。
“世事難料而已。”陳鴻熙柔聲勸解著,“你不過一介凡人,如何能猜測到人心?阿依,不關你的事,你不能將你阿弟的死攬在自己的身上,這對你不公平,對我亦是不公平。”
話說到這兒,陳鴻熙鬆開了懷抱,將哥舒阿依轉了過來,讓她麵對著自己,“朕此生,隻對你一人動情,你不可以就這樣離朕而去,朕要給你這天底下最好的,朕要成為你的靠山,求求你,給朕一個機會,可好?”
他的眼裡,帶著極其濃烈的真誠。
以至於哥舒阿依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卻也沒有點頭。
可,她的沉默卻被他看做了默認。
他再次將她擁入懷中,一聲又一聲的喚著,“阿依,朕的阿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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