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兩個月過去。
阿萱與梁煜終於跟著那幾名突厥人回到了突厥。
不同於從前身為大棠將領時進入突厥所見到的那些,一路上,他們見到了突厥的羊群,牛群,見到了那些七八歲的孩童策馬揚鞭,在草原上肆意馳騁。
見到了突厥人最尋常的一麵,那些原本在戰場上凶神惡煞的男人,麵對著妻兒時,麵相老實又和善。
阿萱與梁煜都易容成了突厥人的長相,跟在那幾名突厥人的身後,心中都忍不住暗暗感歎。
果然沒有戰爭的世界,才是最美好的世界。
“恩公。”走在前頭的突厥人忽然轉身過來,衝著阿萱道,“我們原本是巫醫的人,跟著阿依公主去了陳國,如今回來必定是要先去可汗那邊回稟公主的消息,未免暴露,你們就不要跟著我們了。”
若是真與可汗相見,他們一個個不是少了手就是沒了眼的,唯獨阿萱跟梁煜毫發無傷的樣子,肯定會被可汗追問。
阿萱微微點了點頭,壓低了聲問道,“我想知道,阿依的娘親住在何處?”
“您是說閼氏?”
突厥可汗的正妻被稱為可敦,而其他的女人就統一稱為閼氏。
阿依的娘親並不是突厥老可汗的正妻,自然也就是這個稱呼了。
哥舒阿依點了點頭。
就見那幾名突厥人墊著腳尖望了望,而後指向遠處那幾頂帳篷,道,“應該在那邊,老可汗過世之後,除卻如今可汗的娘親之外,其他老可汗的女人都被安排去了那些營帳之中。”
那些營帳的頂部是黑色的,倒是很好認。
阿萱與梁煜相互看了一眼,決定等入夜後再行動。
其實,要找到哥舒阿依她娘親的營帳也不難,畢竟彆人的營帳外都有兒孫繞膝,唯有哥舒阿依她娘親的營帳外冷冷清清。
如今已是春日,草原上一片生機盎然,可未有那一間營帳,死氣沉沉。
是以,等到入了夜,阿萱便與梁煜一起潛入了營帳中。
哥舒阿依的娘親,阿史那猗娜正躺在床上,還未睡熟。
聽到有人進帳的動靜,阿史那猗娜幾乎是從床上驚坐而起,“什麼人!”
話音未落,阿史那猗娜的嘴已是被阿萱給捂住了。
“噓……夫人能聽懂大棠的話嗎?”
阿萱試探般問道,畢竟,她的突厥語並不是很利索。
阿史那猗娜心頭一驚,卻還是點了點頭。
見狀,梁煜便沉聲道,“夫人不必害怕,我們是阿依的朋友。”
聽到這話,阿史那猗娜的雙眼驟然睜大,哪怕是在黑夜之中,那雙眸子仿若都染上了光。
隻見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阿萱這才鬆開了她的嘴,便聽她迫不及待地問道,“阿依呢?她怎麼樣了?”
這一路上,阿萱也聽那幾名突厥人說起過哥舒阿依到底是為何會千裡迢迢去往陳國報仇。
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被她的娘親給逼的。
可如今看來,阿史那猗娜對於哥舒阿依如此擔憂,不像是會逼著她去報仇送死的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