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耳旁聽到一聲喊“小子。”
那少年聞聲身子一轉看了過去,叫他的是一個臉上留著精致絡腮胡的大漢,身披白色大袍,身旁一左一右各站著兩個氣色沉凝的漢子,顯然是其侍衛。
那大漢見少年用那種木然的眼神望著自己,像是心中不喜,眉頭一皺道“用這種眼神看老子,信不信老子將你眼珠子挖了?”
那少年聽了,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依舊神色木然地看著他。
大漢看了不由“哼”了一聲,突然反手抽出後麵侍衛的腰刀,“唰”得一聲直切過去,帶著寒星的刀尖瞬間抵住那少年的眼珠,隻差一分就能將其眼珠刺瞎。
隻是那少年卻是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仿佛眼前的刀尖如空氣一般,大漢見了,眼中不由露出一絲欣賞的神色讚道“好膽色。”
說完手腕一抖,收回長刀,頭也不回,順勢將長刀“鏘”得一聲插入後麵刀鞘。
隻這一手,就顯示這大漢手上功夫不一般。
大漢朝著少年上前兩步,眼神細細地看了看少年臉容,半響後卻是伸手入懷,掏出一個東西扔了過來,少年見了,探手一把接住。
大漢見狀,哈哈一笑道“小子,有膽色,剛才多有冒犯,這小東西就算是給你賠禮了。”
說完不待少年反應過來,轉身往門外而去,走了幾步,又轉過身來看了少年一眼道“如若以後你有空,就到雲雁關找我司馬空。”
這話說完,司馬空也就真快步離開,隻是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道“有意思,有意思。”
隻是不知道他說的有意思到底是什麼,這也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走了好遠,左旁的一名侍衛低聲問道“大將軍,是他嗎?”
司馬空聞言,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答非所問道“看造化吧。”
後麵四名侍衛聽了,同時對望一眼,也不再問,抬頭悶聲趕路。
而剛才那一幕,正好被下樓的秦星寒看在眼裡,聞聲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疑惑,喃喃自語道“雲雁關?司馬空?”
片刻後,他像是想起什麼,突然臉色大變,跟著疾步上前,走到那少年身前低聲道“快走。”
那少年聽了,也不答話,眼神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腳步卻是不停,緊緊跟在秦星寒身後。
這少年正是張玄度,自他記事起,生活就是跟著師父不停地奔波躲藏,很少有在一個地方呆上一年的,這期間就遇到好幾次追殺,若不是師父謹慎,每次都早有準備,隻怕早已沒命了。
隻是為什麼要躲,為什麼要被追殺,這個他就不知道了,隻知道這些無窮儘地追殺不是因為師父,而是因為自己,他年紀雖小,但有些事還是能看懂的。
這個問題,張玄度也曾問過師父幾次,自己隻是一個孩子,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想要殺他?可是師父卻一直不說,隻說等他長大了就會明白,既然師父守口如瓶,自然有他的苦衷,後來也就沒有再多問了。
東躲西藏的日子雖然艱苦,但習慣了也就沒什麼了,倒是他體內身中寒毒,每次發作都是生不如死,這些年的日子,師父帶著他一邊是躲避追殺,一邊也是在苦苦尋找血皇草,隻是這藥草太過稀少,這麼多年也不過尋得五株而已。
還幸好後來尋到了竹丹閣,而這竹丹閣的老板居然還是師父的故交好友,也隻能說世事難料。
秦星寒帶著張玄度在鎮上七彎八繞,沿路小心觀察是否有人跟蹤,一直到天黑的時候才從東門出城,一路直奔城後的大山。
這般一路急趕,即便是張玄度常年習武,也感到吃不消,秦星寒見他臉露疲態,也就吩咐讓他早點休息。
此時正是初夏時節,氣溫雖有回升,但深山裡還是夜涼如水,潔白的月光灑落在山野中,寂靜而又幽遠。
秦星寒獨坐在寺廟前的石台上,將日間的事細細想了一遍,越想越是奇怪,遠在雲雁關的司馬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還能精準地找到張玄度,這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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