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三人簡單收拾了一下,下樓結清了房錢,另外又買了幾大袋清水跟熟食,牽過駱駝就踏上回家的路途。
而這期間,卻不再見玉娘的身影。
走在路上,夜星痕看了張玄度一眼道“那老板娘好像對你跟你師父很是熟悉,你難道就沒有一點印象?”
張玄度聽了,仔細回想了一會,搖了搖頭道“自我懂事起,就跟在師父身邊東躲西藏,根本就沒見過她。”
紫皇聞言在旁道“我看這玉娘應該不是一個客棧老板娘這麼簡單,我跟星痕雖然名聲在外,但認識我們兩個並知道我們底細的人並不多,她能一眼看穿,而且又跟秦師叔有舊,這就奇怪了,她到底會是誰了?”
張玄度聞言卻是沒有回答,眼神望向遠處,以前躲在山林裡,還隻是躲藏,現在半隻腳踏入江湖,才感覺到,好像身邊所有人都跟自己有交集似的,仿佛有張無形的網,而自己就是一隻即將撞上這張大網的小小飛蟲。
紫皇見旁邊兩個都沒有回應,笑了笑道“我之所以會到這漠北,一個是想遊曆天下,另外一個就是看能不能找到那個傳說中的異寶,現在看外麵那些個高手,再看自己修為,還真是想多了。”
夜星痕聽了,又是一陣沉默,什麼少榜第一人,在外人眼中,也許就如那井底之蛙,念到此處,心底也是一聲歎息。
這一路,三人各想各的心思,到將近黃昏的時候,三人選了一個相對平坦的位置,將駱駝安置好,準備過夜。
沙漠晝夜溫差大,大到讓人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同一個地方,而且四周荒無人煙,身處此地,才發現,跟這片天地比起來,自身是多麼的渺小跟無助。
下半夜時候,守夜的張玄度突然感到一陣尿意,於是起身走到遠處,剛剛尿完,突然感覺庫管有一絲涼風湧起,心裡不由咯噔一下,匆忙係好腰帶就往回跑。
可是還是晚了一步,狂風跟著呼嘯而至,張玄度急忙伏低身子,腳下使了個千斤墜,但即便如此,身子還是被直接吹翻,一連翻了幾個跟頭,好不容易穩住身子,四周的沙子立即猶如流水一般湧過來,張玄度沒有辦法,隻好不停挪動位置,但隻要身子一動,狂風就會將其掀起,身不由己地往後翻滾。
就這樣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張玄度已經被半晚的風沙折磨的精疲力儘,躺在沙子上,艱難地抬起頭,茫然四顧,哪裡還有先前營地的影子?
也不知道夜星痕跟紫皇兩個現在怎樣,不過就算沒有自己這個守夜的,但有大黑在,應該也不會出什麼岔子。
一輪朝陽緩緩升起地平線,不到片刻,周圍的空氣又開始變得燥熱難當,張玄度踉蹌地走了幾步,看著周圍漫漫黃沙,一股絕望的情緒湧上心頭。
躲過無數次的追殺,沒想到最終會落在老天爺手上。
而就在這時,丹田裡那種熟悉的異動突然出現,隻因昨晚拚儘全力抵抗風沙,夜間氣溫本就低,再加上大風,精疲力儘的同時又受風寒,身體正是虛弱,體內的寒毒趁機又開始肆虐。
這種感覺一出現,張玄度絕望的心中又升起一絲無奈,自己包裹都留在了營地,此時丹藥也沒帶在身上,看來老天爺是真不放過自己,在死之前還要把那苦痛再經曆一遍。
這次寒毒來的極快,剛有感覺,就開始在體內筋脈肆虐,片刻後,張玄度整個身子就如裹了一層薄冰一般。
熟悉的疼痛感頓時出現在整個身體,這種疼痛,不僅是身受冰寒,最重要的是寒毒如脫韁的野馬,在筋脈內橫衝直撞,遇到筋脈堵塞的地方,直接蠻橫地撞上去,一次又一次地衝擊,直到將其鑿穿為止,其疼痛就如一把寒刀在體內刮過,全身外表無事,但卻如被淩遲一般。
而這種情況,雖然經曆生不如死,但卻是變相地打通了全身筋脈,所以秦星寒才有把握說,隻要能將張玄度體內寒毒解決,修行絕對一日千裡,一飛衝天。
此時周圍溫度已經達到酷熱,張玄度身上的薄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然後又飛快的出現,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張玄度咬牙挺了一會,跟著想到,就算是熬過這次寒毒發作,但無水無食,身子又極度虛弱,在這沙漠裡,等待自己就是死亡。
反正是一死,還不如拚了。
念到這裡,張玄度艱難地脫掉腳上的靴子,赤足踏在沙子上,運轉心法,雙足湧泉穴第一次打開,一股灼熱的靈氣立即湧入雙腿筋脈。
張玄度因丹田冰寒氣旋,是一直壓著不能修行,而不是不會修行。
外入靈氣已進入筋脈,丹田裡的冰寒氣旋立即感應到,同時調轉方向往下,進行攔截。
於是一場冰與火的戰爭以筋脈為戰場展開惡鬥,張玄度終於知道為什麼師父一直不敢用真氣來消除這冰寒氣旋,兩者一接觸,張玄度忍不住一聲慘叫,身子不自主抖動不停。
但越是疼痛難忍,張玄度越是下了狠心,心法運轉不停,灼熱的靈氣不斷吸入,此時也是誤打誤撞,正好寒毒遍布全身筋脈,丹田裡的寒毒相對薄弱不少,就像打仗,兵力大部分派出去攻城略地,中軍大本營兵力就薄弱,隻要被敵軍偷襲成功,就會全盤皆輸。
寒毒雖然全力阻截,但奈何此時數量上敵不過,灼熱靈氣很快攻入丹田,丹田位置,畢竟是寒毒盤踞多年的地方,已經是固若金湯,但張玄度操縱灼熱靈氣不斷湧入,雙方迎頭相撞,好一陣廝殺。
而這種疼痛,已經達到了張玄度忍受極限,意識開始模糊,最後再也堅持不住,直接昏了過去。
這也是身體的一種自我保護,一旦身體疼痛達到極限,就會自動切斷意識,以免精神受損,導致人變成瘋癲。
隻是人昏迷了,但靈氣吸入卻是一直不停,無極刀宗傳承,重心法,不重招式跟身法,講究以悟性為主,其他宗門都是入門容易後麵難,而無極刀宗則剛好反過來。
如果現在內視的話,可以看到一紅一白兩股靈氣在張玄度丹田旋轉不休,兩者不斷擠壓纏鬥,都想占據丹田中心位置,而遍布在周身的其他寒毒,沒有了丹田冰寒氣旋地支撐,猶如斷流的洪水,失去後續支援,也就慢慢消耗殆儘。
因兩團靈氣互相擠壓,在張玄度身體皮膚上,一層細密的血珠出現,隨著時間的推移,血珠越來越密,最後彙集在一起,就如鮮血流淌,整個人就像從血缸裡撈出來一般。
天上的太陽緩緩移動,如往常一樣荼毒著這片天地,酷熱的高溫,很快就讓張玄度嘴唇乾裂,內外兩種折磨,已經讓張玄度生命氣息變得極為微弱。
兩團氣旋互相擠壓,又互相融合,丹田中心漸漸出現一團紅中帶白,白中帶紅的新的氣旋,這個新的氣旋一出現,就迅速吸收所有散落的寒毒跟不斷湧入的灼熱靈氣,一絲一點都不放過,直到達到最終新的平衡,湧泉穴則自動關閉。
冰火同源,給張玄度丹田下幽冥寒毒的人怎麼也不會想到,一條害人的毒計,居然在陰差陽錯中成就一個未來可以與帝君修為齊平的絕世高手。
就這樣,一天一夜的時間在張玄度昏迷中度過,待到第二日太陽再次升起,張玄度緩緩睜開眼睛,深吸一口開始變得灼熱的空氣,第一個想法是,老子居然還活著?
還好在他昏迷的時候,老天爺放了他一馬,沒有任何風沙,不然狂風一起,整個人埋在沙子裡,這麼長時間,就算是個神仙也嗝屁了。
張玄度緩慢坐起,本以為會像以前那樣全身肌肉酸痛,但一起身,發現好像啥事沒有,不僅沒事,反而有種渾身舒泰通透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張玄度一陣發懵,再低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自己全身衣服都被血給浸透,連忙撩起衣服細細看了一遍,發現身上有層血咖,除掉血咖後,沒有看到任何傷口,不僅如此,好像皮膚也變得更加細膩了。
這情形,讓張玄度又是一陣懵,將昨日昏迷前的事情細細過了一遍,難道是吸入靈氣的原因?
不過一想到吸入靈氣,先前的疼痛記憶頓時湧入腦海,讓張玄度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那樣的經曆可不想再來一次了。
現在身體是什麼情況,張玄度不清楚,也沒有心思去考慮這些,隻是簡單看過後,就站起身來,現在最重要的是在沒渴死跟餓死前怎麼回去?
太陽東升西落,這大致的方向還是有的,張玄度在腦中將刑霞關的位置過了一遍,應該是在四方客棧東南方向,雖然不清楚現在自己所在的位置,但那晚的狂風,即便是將自己吹得很遠,但大致的點還是不會有太多改變的。
這個念頭一過,張玄度心裡頓時安定下來,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大致辨識了一下東南方向,開始了第一次沙漠逃難的旅程。
要是現在能遇到一個駱駝商隊,那就太完美了。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