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黑衣人速度雖快,但在大黑眼中,也不過是慢動作而已,身形剛張開,後麵的大黑騰身而起,後發先至,右爪往其腰間劃去。
大黑速度實在是太快,黑衣人身在空中,根本無法躲避,百忙中上身一扭,右手一抖,手中還剩的半截長刀拋出,在空中化為一道長虹,往慕晚吟直刺過去。
圍魏救趙,在這危機關頭,還能有這樣的判斷,可見這黑衣人也確實是個江湖好手。
這下變故,讓張玄度跟慕晚吟都始料未及,這黑衣人靈境中期修為,此時出手,算是臨死一擊,慕晚吟的修為與之相比,本就是天壤之彆,此時又事發突然,根本來不及躲閃。
慕晚吟眼睜睜看著一道寒光撲麵而來,腦中不由一片空白,正想著自己要小命不保,卻見眼前黑影一閃,跟著傳來“嘭”得一聲。
張玄度在旁看得清楚,是大黑在關鍵時刻用身子替慕晚吟擋了這一刀,心頭不由大駭,剛要過來查看,卻聽大黑道:“這丫頭是個戰五渣,以後不要把她放這遠。”
張玄度一聽這老小子說話中氣十足,不像中刀的樣,頓時落下心來,回音道:“看著她。”
說完騰身而起,往那黑衣人後麵直追過去,不管是慕晚吟還是大黑,這兩個任意一個要是出事,都要後悔終生,而造成這一切的黑衣人,又怎麼會讓他跑了?
黑衣人趁亂搶得這一線生機,此時再也顧不得其他,真氣提到極速,在樹林裡左右來回穿梭,不走直線,路線沒有定數,就是想要迷惑對方,然後借機逃走。
張玄度見狀,乾脆放其離開,但同時卻將神識放開,牢牢鎖住黑衣人,隻是他自己卻不跟在其身後,而是繞道一旁,提前在前麵堵路。
黑衣人亡命跑了一頓飯功夫,感覺後麵沒人追上,心中暗鬆口氣,停下身來,抬頭辨認了一下方向,調頭往東而去。
隻是在他剛跨出樹林,心頭警兆突起,身形不由自主一定,卻見前方靜靜站著一個人影,這不正是自己要追殺的那小子?
任何以命相搏的時候,都是要必儘全力,一擊必殺,不留後患,因為獵人跟獵物的關係,隨時都可以更換的。
黑衣人一見,即便以他練就了心如磐石的心境,此時依舊忍不住汗毛倒豎,後背寒氣直冒。
這小子能提前在這裡堵著自己,已經就很說明問題了。
此時已再無退路,隻能是死中求活,黑衣人深吸口氣,穩定下心神,右手從後緩緩抽出一把短刀,刀鋒朝下,身子微蹲,擺出決死一戰的架勢。
張玄度見了,卻是一笑道:“我還是先前那個建議,你告訴我想知道的,我放你離開。”
黑衣人聞言,眼神在刹那間有一絲閃爍,片刻後卻道:“你以為我一人回去,會有什麼好下場嗎?”
張玄度聽了,悠然上前一步道:“若我現在沒有攔住你,你不是一樣離開了?難道你還會在這裡謝罪自殺不成?”
黑衣人一聽,又是一陣沉默,跟著卻是慘然一笑道:“兩碼事,我死了,但其他人能活。”
說完右腳一蹬,身子猛然上前,右手短刀借勢從下往上撩起,直取張玄度腰腹。
張玄度見了,卻是一動不動,待到短刀即將接近時,星月刀橫封過去。
之所以這樣做,就是讓這黑衣人一時無法變招,一力降十會,速戰速決。
隻聽“當”得一聲響,黑衣人應聲連退,先前就挨過一次重擊,已受內傷,未曾調息又亡命奔逃,此時再硬碰一次,傷上加傷,直接一口鮮血噴出。
而張玄度卻僅是身子晃動一下,此時他不過是剛過玄境,對一個靈境中期,本打不出這樣的戰果,但練體術的修行,隨著修為的增加,再上一層,在此時完全體現出來。
進入玄境,張玄度對自己實力並不太了解,此次試刀,也大致有了個底,隻是可惜,靈境中期修為還是差了些,試不出十成效果。
待到黑衣人站定準備再戰,其身後卻傳來動靜,轉頭一看,卻是慕晚吟跟大黑趕了過來。
大黑對張玄度的實力是相信的,但慕晚吟卻是擔心不已,畢竟自己是護衛,結果卻把要護著的弄丟了,這要是萬一出了什麼岔子,那回去怎麼跟師父交代?
大黑見這丫頭急得團團轉,也是沒有辦法,隻好帶她跟了過來。
黑衣人一見慕晚吟過來,頓時如見了鬼一般,臉色變得煞白,被一刀殺死起碼還有個全屍,但要是被那東西吸乾,都不知道算什麼了。
慕晚吟一看到眼前黑衣人,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要不是大黑皮厚肉糙,救了自己一命,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一條黑線從慕晚吟腰間升起,黑衣人一見,本能地往後退了幾步,張玄度見了搖了搖頭道:“這會要是說出來,我還是遵守承諾。”
黑衣人聞言,猛然轉身,眼神中露出一絲瘋狂,一言不發,身子極速向前,短刀狠狠地往張玄度攻去。
慕晚吟一見,嘴裡立即發出一陣低沉的咕嚕聲,停在空中的黑線一聽,頓時猶如打了雞血一般,極速追向黑衣人。
黑衣人聽到動靜,但卻是不管不顧,隻是亡命攻向張玄度。
這是臨死也想完成任務,張玄度見了,暗歎口氣,並不是他對這黑衣人心存憐憫,而是想通過這黑衣人,知道裡麵更多的秘密。
可是敵我雙方都有底線,隻能是不死不休。
有後麵黑線突襲,張玄度並不反手進攻,而是采取守勢,僅僅三招時間,後麵黑線接觸上身,一切就結束了。
黑線將黑衣人吸乾後,又排成一線,一點不落地回到慕晚吟腰間,張玄度在旁看得清楚,這些黑線,其實就是一群極為細小的黑色飛蟲組成,至於這些飛蟲是什麼種類,就不得而知了。
等黑線退儘,張玄度伸刀將黑衣人剩下的衣物挑開,一塊木牌露了出來。
張玄度用刀尖挑起木牌,在一旁積雪上洗淨,拿到眼前一看,木牌上雕著兩個古樸的中原字—“端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