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媽”茶坊一樓散座區的一處角落裡,有四個人圍成一桌,正在吃著茶點,低聲談笑著。
背對楊沅的人三旬上下,頜下微髥,正是國信所孔目於吉光。
在他左右,分彆是陳力行、毛少凡、大楚三名國信所役卒。
於吉光背對楊沅的方向,向對麵的陳力行道:“你說和楊沅對麵而坐的那位公子,乃是金國貴女烏古論盈歌?”
坐在他對麵的陳力行再次看了看遠處眉飛色舞說八卦的烏古論盈歌,肯定地道:“沒錯,就是她!卑職曾隨李押班去班荊館接她進宮去見聖人,認得她。”
於吉光頓時覺得嘴裡有點發苦。
他捧起茶杯呷了一口,隻覺更苦了,還有點酸、有點辣、有點鹹……
這怎麼還扯了金人呢?
國信所雖然本就是監視金人的一個秘諜組織,可是由於秦檜十數年來一直主持對金事務,而秦檜對金人的態度……
所以國信所也像是被抽去了脊梁的一條狗,聞金人而色變。
更何況,現在還不是一個普通的金人,而是金國完顏屈行小王爺的未婚妻,烏古論氏族長的愛女。
毛少凡壓低了聲音,緊張地道:“於孔目,咱們怎麼辦?”
於吉光穩了穩心情,低聲道:“不要慌,烏古論盈歌咱們惹不起,也不必惹,就隻管盯著楊沅,有了消息報上去讓兩位押班決斷便是。”
大楚心悅誠服:“於孔目英明!”
※※※※※※※※※※
楊沅知道不可能有所針對地從盈歌口中問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來了,隻好任她發揮。
這一說起八卦,盈歌姑娘可就不困了,說的那叫一個眉飛色舞、天馬行空。
看她此刻的模樣,和昨天那個手持靴刀,漠視生命的女人判若兩人。
說到底,她對生命的冷漠,全看在她心裡,你是不是一個平等的生命。
金國還是奴隸製國家,殺奴婢如屠雞犬,這是她從呀呀學語時就已見慣了的,沒被她當成一個平等人類的人,在她眼中就如同雞犬。
楊沅聽她興致勃勃地講起金國的各種八卦,還彆說,從裡邊真能提煉分析出許多有價值的訊息,隻不過有價值未必現在就能用得上。
楊沅挑選他現在能用得上的消息,仔細分析了一番,原本那個還比較模糊的計劃,就在心裡漸漸成型了。
盈歌見他思索起來,雖然說的意猶未儘,卻也及時住口,專心對付起盤中的美食來。
女孩兒大多喜歡甜食,阿蠻點的這幾樣吃食都是甜味兒的,入口即化,甜香可口,吃得盈歌眉開眼笑。
楊沅思量良久,抬頭問道:“盈歌姑娘,你這位未婚夫可有什麼癖好?”
盈歌撇嘴道:“美色唄!”
楊沅一窒,問道:“還有什麼?”
盈歌道:“就是美色嘍,還能有什麼?”
楊沅無奈地道:“不至於吧?他就這麼一個嗜好嗎?
若他隻是一個色中餓鬼,以姑娘你的美貌,他怎麼也不至於和你鬨得這麼僵吧?”
盈歌擦擦嘴角的點心渣兒,恍然道:“哦,你是說嗜好啊?他嗜好狩獵、角抵和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