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本王在不守信諾這一塊兒,那是最守信諾的,你能怎麼樣啊?”
楊沅又好氣又好笑:“大王你……”
“要不這樣,等拿到考題,本王讓王府長史幫你做一篇出來?”
“千萬彆!”楊沅趕緊阻止:“我信不過大王你,大王你做事也太不靠譜了。”
“行吧,反正也就是考個舉人,不需要多麼高深的學問。
而且你參加的又是‘鎖廳試’,幾乎每四人之中就能錄取一個,那你自己找人吧。”
“啊?我還沒……”
“送客!”
……
楊沅稀哩糊塗的就被趕出了孤山彆業。
這個恩平郡王,做事真是……
什麼規矩製度,朝廷律法,似乎在他眼中都能成為一場遊戲,沒有什麼忌諱是他不敢觸碰的。
可你乾嘛要拉著我一起玩啊,你敗露了大不了失去被立為儲君的機會……,貌似你還求之不得。
可我……
坐在船頭,駛於西湖之上,楊沅不得不開始思考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我找誰捉刀呢?
樊江,毫無疑問這是他現在能找到的唯一人選。
樊江在錄取比例那麼小的地方都能考中,由他代做的文章,在四分之一的高錄取比例中,拿一個舉人身份應該很容易。
隻是……,彼此相交的時日畢竟尚短,把一個這麼大的把柄交到樊江手上,楊沅心裡不踏實。
眼看前麵就要進入清波門旁的內河,一路下去,就要經過仁美坊,楊沅忽然想起了李師師。
隻有一副好相貌,可成不了東京上廳第一行首。
師師可是才學淵博,令許多宿老名宿也讚譽有加的才女。
隻是不知她之所學,是否隻有詩詞歌賦,有多少能夠用於科考之上……
轉念一想,楊沅便釋然了,反正我也不指望真能去考進士,就找師師了。
她若考得上固然好,考不上……反正我努力過了,也省得恩平郡王再作妖!
……
“你說要考進士?要我替你代筆?”李師師瞪大眼睛看著楊沅,一臉的不敢置信。
楊沅很羞澀,沒有哪個男人願意在自己女人麵前暴露自己的無能的,這種事兒真的羞於啟齒啊。
楊沅慚然道:“我也是被恩平郡王的胡鬨逼得沒辦法,又怕連個舉人也考不下來,以後在自己下屬麵前都……”
“哈哈哈,太好啦!”
李師師像個少女般雀躍:“年少時候,每科大考揭榜,常有那考中了的進士得意洋洋到我那裡,一邊賣弄,一邊自矜,端地可笑。
本姑娘若非女兒身,就去考個狀元回來了,在我麵前顯擺,哼!”
李師師拉住楊沅的手,歡喜地搖了搖:“二郎,我幫你,我要考狀元,嘿嘿!待我給你拿個狀元回來,方顯得本姑娘的本事!”
失誤了!楊沅忽然想到,師師和恩平郡王趙璩,其實骨子裡是一樣的人,都喜歡破壞規矩、都喜歡在不可能中追求可能的刺激。
師師很喜歡“替”他去科考,反而千叮嚀萬囑咐,叫他一定要認真對待,努力作弊。
楊沅哭笑不得,離開仁美坊,返回“宋家風味樓”時,還有點迷迷瞪瞪的。
剛到“宋家風味樓”門楣下,門側陰影裡突然躥出一個人來。
楊沅心中頓時一驚,身形急閃,腰上佩劍嗆然出鞘。
“二郎,是我!”那人嚇得一聲怪叫,原地站住了。
楊沅手中劍抵在那人胸口,隻差一寸就要刺入他的心口。
楊沅定睛一看,便沒好氣地道:“薛老舅,你這冒冒失失的也不先打聲招呼,險些叫我一劍捅你個透明窟窿。”
薛良苦笑道:“我這不是看你回來了,心裡頭高興麼。”
楊沅怕街上行人圍觀,急忙還劍入鞘,把他拉到一邊,問道:“你守在這兒做什麼?”
薛良歎氣道:“我也不想的啊,是徐知縣找我,叫我務必找到你,如果找不到,就守在你會去的地方,一直找到你為止。”
楊沅皺眉道:“徐知縣又找我作甚?走,我跟你走一趟。”
薛良道:“不不不,不是去縣衙。徐知縣說,若見了你,請你務必立刻去‘尋貓人’府上。”
尋貓……
楊沅恍然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這就去。”
楊沅也不進門了,轉身便又出了青石巷。
楊沅趕到曹泳的府邸,此時已近三鼓時分,巷中寂寥,不見行人。
楊沅抓起門環剛扣了一下,那門就吱呀一聲開了道縫,裡邊探出一個頭來,急聲問道:“可是楊先生?”
“正是。”
“先生快跟我來。”
那門子把楊沅讓進去,立即把門一閂,頭前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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