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題考“論”,類似於命題作文。通常是要求考生評論經史記載的某個典故或曆史人物,創作自由度也是很高的。
當年蘇軾做這篇應試作文時,在文章中就自己杜撰了一段典故,做為支撐自己觀點的例子。
這要放到明清時候,被人查出來恐怕就是褻瀆經典、有欺君之罪了。
第三場考“策”,這就和現代公務員考試中的“申論”差不多了。
一般是主考官就時務提出問題,由考生發表見解,提出解決問題的“對策”。
臨安府今年出的這道“策”就非常的緊跟時事,它問的就是私販猖獗,朝廷該采取什麼對策,才能嚴厲打擊販私,確保國家經濟的健康運行。
師師見獵心喜,看到考題時,心中便有了許多見解想法。
於是她鋪開一張紙,先把自己心頭冒出的點子一一記下,回頭再仔細斟酌,形成文章。
因為若不仔細斟酌,便即著筆的話,那字數未免就要多了。
策論的話,千字文就可以。但你若是洋洋灑灑寫出上萬字,那也成的。
對此並不限定字數,隻要你字字珠璣、說的明白,觀點獨特,理由充分就行。
師師若是如此發揮,每篇文章都洋洋灑灑地上萬字,於她倒也不難。
隻是讓楊沅背誦的話,小郎君可就要吃苦了。
楊沅知道時間緊迫,不敢進屋打擾師師的思緒,便在琴台旁坐了下來。
昨日,中書舍人季若旬找去了“水雲間”酒家,讓丹娘幫他聯係“有求司”,願以四副價值連城的書畫,乞請“有求司”援手。
當丹娘找到楊沅時,楊沅真有點繃不住了。
他這邊都已經安排好讓趙官家拿來試刀的“那隻雞”了,就是定功軍統帥張雲翊。
卻不想季舍人沉不住氣,居然哭著喊著來給他送禮,這還客氣什麼,當然收了!
四副曠世之作入袋,楊沅便給季舍人吃了一顆“定心丸”,叫他安心回去,官家那口刀,絕不會斬在他的脖子上。
因為有了曹泳之事,季若旬對於“有求司”的本事,已經有了一種近乎狂熱的信任,於是就高高興興回家等著貶官流放去了。
今天一早,楊沅到了樞密院,便等著張府查抄的“意外發現”,結果他還沒等來張雲翊那邊的消息,倒先等來了鵝王的人,考題拿到了!
無奈何,楊沅隻好拿了考題,騎了一匹快馬,先來尋李師師。
貝兒看見楊沅向她走過來,便忐忑地起身致禮,道:“您好先生。”
她對楊沅,由於記憶問題,一見便生歡喜親近之感,但“備忘錄”卻在提醒她戒備小心對方。
“你也好啊貝兒!”楊沅對她笑笑,走到師師的座位坐下。
艾曼紐貝兒開心地向他笑笑,然後,就把她的竹凳往後邊挪了挪,和楊沅拉開了距離。
楊沅有點莫名其妙,這姑娘怎麼回事?為什麼一臉驚喜的……和我拉開了距離?
艾曼紐貝兒和楊沅坐遠了一些,這才客氣地問道:“我記得,我答應做楊大官人秘書,楊大官人什麼時候給我安排事情做呢?”
楊沅想起異想天開的鵝王給自己安排的這些糟爛事兒,不禁歎息道:“我這幾天,各種事情正疲於奔命。”
“等過幾天的吧,等我忙完了手中這些雜事,便要去山陰辦理一樁事務,到時會帶你去山陰。”
“好的,貝兒答應過您,請相信我,會成為一個稱職的秘書,楊大官人。”
這時,李師師從竹廬中走了出來,對楊沅道:“二郎,我需要一些時間才能完成。
伱那邊公務若是不忙的話,就在這裡等,我想下午應該就能完成了。
若你公務繁忙,便先回去,等我寫完,叫人給你送去。”
這三篇文章,在發解試的考場裡,是要“鎖院”連考三天的,一天一篇文章。
師師竟說下午就能給他,楊沅不禁大為驚喜,他還擔心時間太短的話,他會背不下來。
楊沅道:“我那邊正在等一個極重要的消息,確實不能一整天不在衙門裡露麵,那我就先回樞密院去了。”
楊沅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騎上快馬,便又飛奔而去。
師師讓貝兒自己撫琴,或者去看姑娘們炒茶,便返回竹廬做文章去了。
這三篇文章,於她而言還真不覺得有什麼難度。
隻不過,要儘量凝練,還是要花些心思琢磨的。
艾曼紐貝兒坐在琴台旁,從懷中取出“備忘錄”,在琴台上打開,又拿出夾在其中的鉛筆,先給楊沅的資料更新了一下,加了“二郎”這個稱呼。
然後,她在下邊認真地寫道:“二郎騎術很好。他工作很忙碌。過幾天,他要帶我出差。這有些風險,上帝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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