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搞得到軍中所需足夠的物資?”
楊沅微微一笑:“楚都監,我們王家本是做運河生意起家,北至汴梁、西至京兆府,我們家的船都要跑的。
多年下來,便有了些自己的門路和人脈。”
楚源嚴肅的臉龐上微微浮現出一絲笑意。
楊沅話中的意思很明白,北宋時王家就做跑船運輸的生意。
現如今,汴梁和長安都已在金人治下,但……王家還有那邊的人脈和門路。
宋金之間的販私交易,主要是宋國物資販往金國。
這是正常現象,走私交易,一貫都是經濟發達地區的物資流往不發達地區。
但金人控製的地盤上,也並非沒有大宋需要的重要軍事物資。
而這些物資,金國那邊也是嚴厲查勘,禁止輸出的。
比如馬匹、精鐵、以及可以用來製作弓弩的原材料。
宋國販往金國的物資,金國朝廷是睜一眼閉一眼的,畢竟它雖與法不合,但是與國有利啊。
而大宋也是一樣。
所以,龍山王家既有這樣的門路,楚都監自然歡喜。
他想了一想,緩緩地道:“如今運河往北或往西,都不是很順暢,運輸物資也不容易吧?”
楊沅馬上就明白他言外之意了,便笑道:“楚都監放心,我們王家但凡運得成功,那一次就是一船。
那可是一船啊,不是一車,量大,這價格……自然也就下來了。”
楊沅舉起酒杯,笑眯眯地道:“王某是宋人,怎麼會讓我大宋朝廷吃虧呢,這價格,一定叫楚都監滿意。”
也就是說,這個王二少不但搞得到質量上乘的筋角等製弓弩之物,而且價格會比山陰駐軍平時購買軍需物資的公價還要低很多,這其中的差價……
楚都監估算了一下每年山陰一萬駐軍所需物資的體量,又想到這可不是一錘子買賣,而是要年年購買的,臉上的笑容便更愉快了幾分。
楚都監是軍人,做事還是很爽快的,他微笑道:“甚好!那麼,具體的事情,你就和楚行首商議吧。”
楚源不想留話柄給楊沅,就方才這番對話,他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很難找他的麻煩。
如今得了準信兒,他要拍板的就一件事,是否合作。
剩下更具體的東西,就要由楚念秋和楊沅去拉扯了,楚念秋就是他的一道“防火牆”。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都懂得“防火牆”的重要性,培養一個“白手套”那是必需的。
當然,初次做生意的薛豬豬,可是不懂這些的。
從古到今,也不知有多少這種天真之子,成為商道官途上,旁人腳下的一塊踏腳石。
楚源舉起杯,與楊沅輕輕一碰,一仰脖子,把這杯酒一飲而儘,便颯然起身道:“老夫去看看幾個老朋友”。
說罷,他就大步進出敞軒,含笑迎向幾個正在一起交談的士人。
楚念秋眉開眼笑地道:“王二少,這回你放心了吧?哈哈哈,來來來,具體合作事宜,咱們倆聊聊。”
……
“妙修庵”配殿裡,丹娘笑吟吟地道:“田夫人不用太擔心,看夫人這麵相,就是一生大富大貴、平安無憂的富貴太平之相。
夫人是個旺夫的,尊府老爺必然也是一帆風順,步步高升的命數。”
“當真?那可借小師父的吉言了。但願如此才好。”
田夫人眉開眼笑,輕撫胸口道:“哎,自從轉運司上上下下,幾乎被一網打儘。
我家老爺就像一條僥幸漏網的魚,整天提心吊膽的,看的人家也跟著揪心。
如果他平安無事,那就好,那就好啊。”
丹娘妙眸一閃,道:“為官就是造福一方,是在積功德。而功德,是能改變一個人的命數的。
尊府老爺即便原本命中注定要經曆一些坎坷,有了這功德也能逢凶化吉,夫人自不必擔心。”
功德?
田夫人笑容微微一僵,自家老爺為官一任,可有造福一方嗎?
想了想,她還真不知道,她平時就沒關注過。
那……要是老爺沒有積下功德,甚至造了孽怎麼辦?
田夫人剛剛寬鬆下來的心,頓時又揪了起來。
隻是,她當然不會傻到直白地詢問請教,那不就意味著她男人沒做過什麼好事兒麼?
這可是在庵堂裡,萬一叫菩薩聽見,本來沒注意到她男人,這要是降下懲罰豈非弄巧成拙?
丹娘也不指望頭一回接觸,田夫人就能對她信任有加,言無不儘。
所以,她也隻是點到為止,隨即微微一笑,換了話題,說道:
“另外,風水術是可以改運的,田夫人也可以考慮在風水上想想辦法,讓夫人與令公子更加的福緣深厚。”
田甜說到底隻是喬貞的一個妾,哪有資格在家裡大興土木。
這要是惹得正妻不高興,還不知要怎麼擺布她。
所以她雖意動,卻也麵有難色地道:“風水……,家裡怕是不好大動乾戈……”
丹娘微笑道:“風水之學,並不是一定要對屋舍庭院大動乾戈。
有時候,屋裡添一個擺件,床榻挪一個位置,都有意想不到的作用。”
田夫人一聽頓時鬆了口氣,喜道:“這倒是使得,既如此,還要請小師父去幫我看看才是。”
丹娘心道:“上次行騙,是打著喬轉運使小妾的幌子去騙彆人。
這一次是去騙喬轉運使的小妾,風水輪流轉,轉來轉去都是騙。”
丹娘便微笑道:“好,既如此,貧尼這裡也要準備些東西,就等田夫人安排妥當,貧尼再擇日登門,為夫人看看風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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