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乖,你爹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楊沅敷衍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跟哄小孩子似的:“去吧,出去玩去,對了,把糖留下。”
貝兒也馬上“夫唱婦隨”地鬆開李鳳娘的手,虛弱地衝她笑笑:“鳳娘,你出去吧,我有要事對楊先生說。”
然後,李鳳娘就被這對狗男女給轟出房間了。
站在菊庭院落裡,李鳳娘有種被人瞬移出來的感覺。
“騎士的美德,誠實、憐憫、謙卑、公正、英勇、榮譽、犧牲、靈魂。哎,誠實啊……”
李鳳娘搖了搖頭,“嘁”了聲,瀟灑地把大劍往肩上一扛,便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院子。
貝兒聖騎士已經墮落了,她李鳳娘現在就是大宋最後的騎士。
她要維護騎士的體麵,她就是騎士的門麵!
哎!擔子好重,壓的肩膀疼。
……
楊沅在貝兒的臥房裡待了很久,這讓關注著此間動靜的蕃女們格外歡喜。
她們當然是希望楊沅和貝兒終成眷屬的。
楊先生剛回來,就來探望貝兒,雖然有貝兒暈倒的原因,也足見她在楊先生心中的位置。
楊先生如今在貝兒房裡又待了那麼久,兩個人一定是修成正果了吧?
嗯,也許兩人正在修正果?
蕃女們忽然就色色起來,一時忘形開起了黃腔,渾然忘了旁邊還有一個出走的女騎士。
大宋最後的女騎士隻聽的麵紅耳赤,扛起她的大劍,再度“出走”了。
這“拈花小築”裡邊,還有沒有一塊淨土嗎?
李鳳娘在院子裡溜達著,悵然歎息。
……
臥室裡,楊沅的臉色冷峻異常。
艾曼紐貝兒認真地道:“楊先生,貝兒確定,那個人就是他!”
楊沅點了點頭,聲音有些嘶啞:“我相信你,我隻是在想,他究竟是誰的人,又該如何抓到他的證據。”
沒有人能因為艾曼紐貝兒在時隔多日之後的這麼一句話,就定寇黑衣的罪。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楊沅需要對寇黑衣慢慢進行調查。
艾曼紐貝兒理解地點了點頭。
楊沅心亂如麻。
他一直把寇黑衣當成大哥的摯友。
他和寇黑衣同往金國期間,也曾同生共死。
他沒有想到,當日碼頭上的那個凶手,竟然就是寇黑衣。
寇黑衣究竟是什麼人?
當日他在碼頭上殺死的是‘馬皇弩案’的關鍵證人。
當時趙構正想利用這個案子搞擴大化,借機剪除秦檜的黨羽。
所以,他是秦檜的人?
還是說,他隻是牽連進了盜竊馬皇弩案?
如果他是秦檜的人,秦檜一派已經遭到了徹底的清洗,他卻並不曾受到牽連。
難道是因為他隻是秦檜手中的一把刀,所以才沒有暴露?
如果……他有更加複雜的背景,那麼……
楊沅想到了大哥之死,當時皇城司的人是被國信所的人設局陷殺的。
唯二的生還者,就是大哥和寇黑衣。
大哥的重傷和去世,寇黑衣在其中有沒有起過什麼作用呢?
貝兒眉尖輕顰,擔心地看著楊沅,她很少看見楊沅的神色如此沉重。
忽然間,貝兒就有些後悔了。
楊先生剛回來,或許這不是一個最好的告訴他的時機?
楊沅收斂了心神,把手指搭上了貝兒的手腕。
貝兒的脈搏跳得非常有力,但是有些紊亂。
難道她還沒有徹底恢複?
楊沅想了想,便道:“運功,我幫你療傷。”
說完,楊沅先閉上了眼睛。
貝兒一雙海水般湛藍的大眼睛,含情脈脈地凝視了楊沅一眼,這才柔柔地答應一聲,閉上了眼睛。
這門功法雖然有個難言的副作用,但是對於療治人體各種傷勢,效果真的奇好。
當初楊沅被萬大娘子暗算,傷勢那麼嚴重,有“蟄龍功”調理身體,恢複的也是極快。
他和艾曼紐貝兒一番行功運法,再睜開眼睛時,貝兒臉色緋紅,氣血充盈,已經一點萎靡之態都沒了。
楊沅道:“我去大宅那邊。這件事,你不要對任何人講。”
“嗯,貝兒明白。”
艾曼紐貝兒柔柔地答應一聲。
楊沅起身離開了,艾曼紐貝兒躺在榻上沒有動。
那種黏黏滑滑的感覺,讓她心虛,也羞於起身。
楊沅走了,鳳娘就回來了。
鳳娘回來時,艾曼紐正泡在裡間小屋的浴桶裡。
鳳娘一回屋,就跟條狗子似的到處亂嗅。
她才不相信海倫姐姐她們的胡說八道呢。
但是晚上的時候,鳳娘執意要去旁邊書房裡睡那張硬梆梆的羅漢床。
明明是她纏了貝兒好久,貝兒才允許她和自己同榻的,結果今天……
看著小丫頭抱起她的枕頭和被子,一臉嫌棄地走開的樣子,貝兒完全不明白她在想什麼。
少女的心思,又有幾個人猜得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