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真出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兒,也好及時切割,撇清自己。
現在他失蹤了,缺了當事人,案子定不下來,那些幕後之人又不想錯過這個機會,那就隻能赤膊下場。
他們的能量,自然不是一個臨安府加上大理寺、皇城司派出來的兩個陪審官所能比擬的。
說不定這樁案子,就能以“缺席審判”的方式繼續推動,最終給他定下罪名。
如果,他真的被擄去北國的話,這還真能成功。
所以,他隻要能儘快脫困,這一出被擄的肥戲反而成了好事。
可是,如何儘快脫困呢?
楊沅忽然想到一個辦法,不禁驚喜道:“我倒是想到一個辦法,或可使你我脫困。”
他這一感驚喜,身子便是一動,肥玉葉現在也敏感的很,嬌軀禁不住便是一顫。
反過來,這一顫又給了楊沅一種異樣的滋味。
不過,兩人現在都抱著一種“掩耳盜鈴”的心態,隻是裝聾作啞,仿佛什麼都沒發生。
肥玉葉沙啞地清咳一聲,才咳了一半,身體的顫動就讓她咳也不敢咳了,隻是啞著嗓子道:“什……什麼辦法?”
耳畔傳來楊沅的聲音:“我有一篇功法,名曰‘蟄龍’。”
肥玉葉腦袋“轟”地一下,蟄龍,蟄龍,不就是乾娘說的可以返老還童、青春永駐的那門功法?
楊沅繼續道:“你我若是雙修的話,相信可以憑這功法,將藥力驅散,使你我恢複行動能力。”
肥玉葉緊張的無以複加,隻是期期艾艾地道:“真……真有這般神效?”
楊沅道:“應該錯不了,此功法有叫人脫胎換骨之奇效。以前我曾受過致死的重傷,修練此功法,也很快就痊愈了。雖然,我隻用它治療過外傷,但這種內門功法,應該也能驅除體內之毒。”
肥玉葉心亂如麻。
要答應他麼?
蟄龍功青春永駐的效果,她是從乾娘身上親眼見證過的,沒有哪個女人能抗拒這樣的誘惑力。
何況,她對楊沅本就有好感。
隻要沒有厭惡感,這樣的暗室相親,緊密接觸,就足以動搖一個人的意誌了。
更何況還有那功法神奇能力的誘惑?
隻是……隻是為了脫困才……,好不甘心呀。
早知難逃這一“劫”,當初不如認了宋老爹為義父呢。
楊沅道:“隻不過,這功法有些……呃,有些不太好說的怪異影響,而且它是雙修功法,雙修……,你懂的吧?”
肥玉葉麵紅耳赤,低聲道:“不必細說了,我……我聽乾娘說過的。”
楊沅聽了,不由眉頭一挑,難怪在師師那裡時,這丫頭會大膽偷窺,原來師師告訴過她?
哎呀,師師有沒有傳她這門功夫,如果已經傳了給她,我倒是省了很多言語。
楊沅趕緊問起,肥玉葉正在又慌又怕,道:“乾娘……隻傳了我上篇……”
楊沅道:“既然如此,我可以傳你下篇,隻是……你既然知道它會產生的影響,還須你同意才是。”
楊沅心想,這功法邪門的很,我一人修習,同樣修練了這門功法的女人離的近了都會受其影響。
如今需要與她手掌相握,肢體相纏,彼此更加親近,神交的衝擊力會更加強烈,也不知她願不願意。
肥玉葉心亂如麻,心中隻想,難不成,我今天真要吃了這根“千年何首烏”不成?
好像……好像也不太吃虧。
啐,我在想什麼,怎麼就不虧了?
哎呀,不對,我們……我們倆綁成這樣子,根本……根本沒辦法合體吧?
難不成,他說的是等那百裡冰回來,給我們解開綁縛之後,才……
楊沅在她耳邊道:“玉葉姑娘,你願意嗎?”
肥玉葉咬了咬嘴唇,幽幽地道:“事到如今,你還叫人家玉葉姑娘,未免生分了。”
“呃?那我……”
肥玉葉心想,一旦與你雙修,我還做什麼姑娘?
她便低聲道:“你……你叫人家玉葉就好。”
楊沅喜道:“這麼說,玉葉你同意了?”
肥玉葉覺得自己的臉皮子一定已經發紫了,不禁燙,還漲得慌。
她咬著嘴唇,輕輕點了點頭,忽又覺得他應該看不到,便低低應了一聲:“好!”
楊沅喜道:“既如此,我先將下篇功法傳你。”
楊沅想著,先將功法與她解說一篇,然後就可以與她一起行功運法。
如今雖然受藥物影響,調動不起多少氣力,但是以雙修之法,勾動彼此氣機,應該能把內息調動起來,進而達到驅散藥力的效果。
肥玉葉可不知道楊沅的想法裡,並不需要她真個去做些什麼,雖然那意識似真似幻,與真的感受也沒多大區彆。
聽他說要先傳自己心法,那麼吃何首烏的事就可以先拖拖,玉葉不禁暗暗鬆了口氣,輕聲道:“好。”
楊沅對她念出幾句下篇的功法口訣,肥玉葉聽在耳中,想著需要配合這些氣機運行的相應動作,便愈發地羞窘起來。
正在想入非非的當口兒,地宮入口傳出一陣吱軋之聲,一道光束透入,百裡冰娉娉婷婷地走了下來。
“嗬嗬,那些官兵果然發現不了如此巧妙的機關。楊老師,你餓了沒有啊,本姑娘給你們帶來了一些吃食呢……”
正在想象如何吃何首烏的肥玉葉被打斷了思緒,忽然就覺得,巧笑嫣然像個妖精的百裡冰,非常的欠打。
……
今天喬貞告假,雖然他是有意避開小三司會審的修羅場,不過也真是有個正當的理由。
喬老爺今兒要給孩子“抓周”。
他的妾室田甜給他生的第二個寶貝兒子剛滿周歲。
而“抓周”的習俗正是起自江南,這裡的人在孩子周歲的時候,大多會舉辦“抓周禮”,測一測孩子將來的誌向。
喬貞的妻室、妾室田甜、新納的妾室南鳶,才兩歲有餘的長子俱都在場。
中堂之上,燒香秉燭,擺著果兒飲食,父祖誥敕、金銀七寶、文房書籍、道釋經卷、秤尺刀剪、升鬥等子、彩段花朵、官楮錢陌、女工針線、應用物件、並兒戲物……
偌大一張席上,擺的琳琅滿目,應有儘有。
因為長子抓周時,抓的是“撥浪鼓”,這意味著將來不會從事正當職業。
而這個年代唯一的正當職業自然是“考公”,也就是做官,因此惹得親戚朋友們笑話了一番。
故而這次抓周,喬貞便沒有聲張,就隻自己一家人悄眯眯地就辦了。
剛滿周歲的兒子被放到了席子中間,一家人緊張地看著他。
小娃兒被置放在各種物件中間,見四周圍的都是極熟悉的親人,所以倒也一點不慌。
他極感興趣地打量著許多他以前都沒見過的稀罕物兒。
喬老爺瞪大了眼睛,緊張地看著兒子。
那些不太吉利的物件兒,他都特意擺在了較遠的位置,想來兒子不會去拿吧?
小娃兒尋摸了半天,兩眼突然一亮,迅速就往一隻包子處爬去,一把抓在手中,咯咯直笑。
喬貞立時拉長了一張臉,這是個吃貨啊!
南鳶一看老爺臉色,忙道:“孩子這是將來衣食無憂,大有口福呢。”
喬貞不聽,道:“孩子還沒看全四周的東西呢,不算不算。”
他跑過去從兒子手中奪走包子,把他重新放回席子中間。
孩了倒也沒有哭鬨,自己老爹搶走的包子嘛。
他四下看看,又對一隻酒盅來了興趣,爬過去抓了在了手中。
喬貞:……
南鳶趕緊補救:“老爺你看,奴家就說,咱們二少爺衣食無憂,吃喝不愁吧?”
喬貞道:“孩子都沒細看,這把不算,重來。”
第三次,他那兒子抓了個“千千車”,也就是小孩子抽打遊戲的陀螺。
喬貞依舊不算,第四次抓了根竹笛……
這是吃喝玩樂俱全啊,喬老爺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南鳶也不知道該怎麼幫田甜姐姐圓了,想了一想,隻好道:“能吃喝玩樂一輩子,一定是因為咱們喬家將來大富大貴,應有儘有。”
“這個不算,再來!”
喬貞把孩子重新抱回席上,把官印、經書、毛筆,全都擺了他的左右。
喬貞想了想,實在不行,武官也成啊,於是又把一柄木刀也放在了他的麵前。
“寶貝兒子,快抓個叫你爹滿意的出來……”田甜也有些惱了,表麵給兒子加油,暗挫挫地諷刺喬貞。
喬貞咬牙切齒地道:“最後一把,這把一定算數。”
結果,他還沒看到兒子又抓了個啥,前衙的宋押司就跑了來。
宋押司告訴他,押赴府衙的囚犯在渡子橋頭遇劫,要犯楊沅、肥玉葉被劫走,捕快死傷多人,現場還發現了金人屍體。
喬貞嚇了一跳,怎麼劫囚車這種事都發生了?
現場還發現了金人屍體?
喬貞慌裡慌張地讓南鳶服侍著他換好官袍,就往前衙衝去。
正堂裡,他那抓周的寶貝兒子抱著個“不倒翁”,又心滿意足地玩耍起來。
田甜為難道:“姐姐,你看這……”
喬夫人也不耐煩了,一把抱過孩子,對田甜和房中侍候的幾個丫鬟道:“老爺回頭要是問起,就說寶兒最後抓了個大印,明白了嗎?”
……
樞密院門口,龍山渡監渡官取出腰牌,向門衛和門房亮明了身份,便領著一行三人進了樞密院。
這三人,中間一人穿著一身鮮麗的和服,裹著凹凸有致的好身段,腳下一雙木屐,踩出來的腳步聲都帶著一抹妖嬈的味道。
左邊一人短衣長裙,頭戴圓筒黑笠,一副高麗武士的打扮。
右邊一人辮發垂肩,頭頂禿禿,兩耳戴著一對大金耳環,儼然便是個女真人的模樣。
藤原姬香回到龍山渡,迷藥的餘毒剛剛清理,便立即換去喬裝,穿回了正服。
她逼著樞密院轄下的龍山渡監渡官領她來到了樞密院,要直接麵見樞相楊存中。
楊沅都被人擄走了,她還隱忍什麼,她要以大宋秘密合作夥伴的身份,向大宋朝廷發出質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