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街鄰包括那個老軍的兒子、孫子,他們都不明白,為什麼老爺子會如此珍視這樣的一件事情。
有意義嗎?
他們不理解。
……
至今尚未出兌出去的齊雲弓箭社裡,雜草叢生。
言甚、第五浮屠,以及陸續趕來的金國間諜,漸漸彙聚成了一支四十多人的隊伍。
第五浮屠正向所有人講解著他的計劃。
“在閱兵禮的時候我們不要動,當閱兵隊伍過去,開始進行獻俘禮的時候,我們就衝破宋軍士兵的警哨,直趨宗陽宮。”
“到時候,我就是金國的使節!”
第五浮屠說著,取出早就準備好的符節:“金國大敗於兩淮,遣我為使,主動向宋求和。
並為此,將大宋皇太子送返大宋,以表我金國誠意。”
趙諶聽了臉上浮現出一抹不太健康的紅暈。
他恨金人嗎?
當然恨。
再沒有人比他更恨金人了。
但,他還活著,活著……就隻能往前看呐。
當初,他本有機會逃出汴梁城,南渡逃亡再立朝廷的。
可惜,身邊的太監總管裹挾了他出城向金人投降,從此他就淪為了階下囚,長居於北國。
他不想這麼默默無聞地死去,他是皇帝之子,是皇後所生,是法理上無可爭辯的大宋帝國的繼承人。
他以前從未來過臨安,這還是頭一次,他看到,臨安的繁華已不遜於當初的東京汴梁了。
這花花世界、大好河山,本就應該是他的!
而他要想拿回本屬於他的東西,現在卻隻能借助他最恨的那些人的力量,聽從他們的擺布。
忽然之間,趙諶心中竟湧起一股莫名的感動。
“到時候大宋皇太子的身份一公布,眾目睽睽之下,大宋如今的官家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江山讓不讓的另說,但他必須得打開宮門,親自出迎皇兄,到時候……”
……
曲大先生一聽“大茶壺”的稟報,立即察覺大有問題。
他馬上喚來一架腰輿,載著他匆匆往崇新門的方向趕去。
他住在後市街,這兒本就繁華,因為今日閱兵的緣故,禦街被封了,大量行人隻能走其他道路,因此道路更顯擁擠。
這時候就算是有車子或馬匹也根本跑不開,反不如這腰輿靈活。
晉王府裡,晉王妃領著一群宮娥太監還有侍衛武士,匆匆地趕到了客舍。
李鳳娘拉著既好奇又害怕的小公主也跟在他們身邊。
一進寒酥的房間,就見扶光和寒酥已雙雙昏厥在地上,氣色灰敗。
扶光是毒性發作,寒酥的衣袍染紅了大半。
晉王妃急忙道:“禦醫呢,快,趕緊救治她們。”
晉王府本也有太醫常駐,兩位太醫急忙上前檢視兩位姑娘傷情。
寒酥倒好說,一看就是被簪子紮傷,失血過多。
倒是扶光比較麻煩,分明是中了毒。
晉王府一聽中毒,立即嚴肅起來。
出現了毒藥,那事兒就嚴重了。
“務必救活她們,我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晉王妃肅然下令:“王府上下,立即全麵搜索,尤其是扶光和寒酥的住處。
通知膳房,所有食物,全部封存換新!”
趙寧兒和李鳳娘鬼頭鬼腦地在後邊探看,這裡邊如此血腥,晉王妃怕嚇著她們,尤其是年紀尚幼的小公主,趕緊叫人把她們帶了出去。
到了廊下,趙寧兒好奇地問道:“鳳娘姐姐,她們為什麼要打成那副樣子呀,是為了向晉王爭寵嗎?”
“大概是吧,不然還能為了什麼呢?”
“哇!那她們也太厲害了吧!北方姑娘都這麼彪悍的麼?”
“誰說不是呢。”
李鳳娘想了想,忽然覺得自己承小公主叫聲姐姐,就有責任教育好她,以後莫要長歪了。
於是,李鳳娘便執起趙寧兒的手,諄諄教誨道:“寧兒,古語有雲:一不妒足以掩百拙,女兒不妒品自高。
婦人有七去,七去之道,妒正為首。婦人不妒,則益為君子所賢,欲專寵而自私,則愈疏矣。
你以後長大成人,嫁了夫家,可千萬要以她們為誡。不要妒性太重,害人害己,惹得夫君不喜。”
宋朝的駙馬也是可以納妾的,當然,娶的畢竟是皇帝的女兒,得公主答應才行。
所以,李鳳娘如此叮囑她,倒也合理。
趙寧兒急忙辯解道:“人家才不會呢,人家那麼乖巧的小女子,怎麼可能成為悍婦呢。”
“哎呀,你彆急呀,我也就是想到了順口叮囑你一句嘛。”
“那你以後嫁了人會生妒麼?”
“怎麼可能!想我李鳳娘貌美如花,我需要跟人搶男人?嘁!”
趙寧兒生氣了,氣鼓鼓地道:“那你就是說我不好看唄?我不想跟你好了。”
“你看,又急。我也不是這意思,我就是說……嗯,像你我這麼可愛,要是有男人不喜歡,那就是他眼瞎,我們根本不必為了這種瞎子尋死覓活,自然也就不會生妒了。”
“那倒是。”
“那你還去不去看你姑夫我叔他閱兵了?”
“去去去。”
“走!”
兩個小姑娘手挽著手兒,歡歡喜喜地跑開了。
此時,宮中禦宴已畢,皇帝領著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已經擺駕宗陽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