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貪官自首並積極退贓,可以減刑或免刑處治。
朝廷如今正在“大力肅貪”,連宰執各半湯相公、吏部天官和譚尚書都被迅速抓獲了。
而且朝廷對他們的處治極其嚴厲。
這等級彆的高官,這樣的罪名,以前的話頂多貶官,去地方上做個知州知府。
可這回,據說都是要判斬刑的,而且家產要全部充公,家眷發配邊陲,且永不赦還。
這是前所未有的嚴厲處治。
可是居然沒有一個朝廷大員上書彈劾,批評用刑過重。
這一下給人的壓力就實在是太大了,借著這股東風,鼓勵貪官主動自首,還真的大為可行。
官家很快就批複了,楊沅所諫,全部照準,並由其負責接受自首及退贓事宜。
楊沅現在是諫議大夫,沒有司法權,這也就意味著,隻要向朝廷自首並積極退贓,大概率不必坐牢。
比起那些本人要砍頭,家產要充公,全家老小發配邊疆永不許返的處治,那自然是自首才是明智的。
楊沅也是難得接了一個不得罪人且還能施惠於人的差使。
那些有貪墨行跡的官員,大部分當然還是抱著僥幸心理且先觀望。
但是架不住其中有些人心理素質實在太差,實在抗不住壓力的,就會跑去門下省找楊大夫自首。
但凡有人起了這個頭,其他人就坐不住了。
於是,楊沅一到門下省,居然“生意興隆”,朝廷的“封樁庫”肉眼可見地豐滿起來。
……
肥玉葉剛抓起一個果兒,就被母親談氏一巴掌給打回果盤,然後把果盤端走了。
“吃吃吃,你還吃,以前總嚷嚷要減瘦,這是不減了是嗎?你看你都胖了。”
肥玉葉低頭看看自己,腰肢還是那麼細,也沒胖啊。
她因為自己的姓氏帶了一個肥字,對於肥腴特彆敏感,總想減肥。
可是二郎說,她若再稍胖點,那才銷魂呢。
乾娘也說,她再有點肉肉會更迷人。
她看過乾娘的身子,比她稍豐腴些,確實……
連她一個女人看了,都不禁麵紅耳赤,覺得特彆惹人著迷。
所以,她也想再長點肉肉。
結果以前娘親總怕她餓著,現在又怕她撐著了?
談氏把果盤往自己麵前一放,鎖起了愁眉:“女兒呀,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搪塞娘親,娘可是再不能忍了。你知道過了今年你多大了吧?二十!二十啊!不是虛歲,是周歲!我的天爺……”
談氏以手撫額,痛不欲生:“二十歲的老姑娘,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呀,女兒二十歲了都沒個婆家……”
談氏說著說著又要哭了。
肥玉葉訕訕地笑:“娘,我其實……我真是……我有人的。”
“哈!”
談氏冷笑一聲,臉兒仰起四十五度,倔強地不讓眼淚流下來:“你有人了?你有個屁!你有人了,看不見、摸不著?女兒,你就不要再瞞著娘了。”
談氏痛苦地看著肥玉葉:“你實話對娘說,你……你是不是……你是不是……”
“嗯?”
肥玉葉先是有些好奇地看著母親吞吞吐吐的樣子,然後忽然騰地一下,臉就紅了。
難道……難道母親已經知道人家和二郎……
她怎麼會知道的?
人家隻在乾娘家裡和二郎親近過,那她是不是知道我和乾娘一起……
哎呀,真是羞死了,人家不要活了!
這種私密的事情一旦被母親知道,肥玉葉頓時渾身燥熱,羞不可抑。
“母親,難道……你……你已經知道了?”
談氏一看女兒這副模樣,心一下子就沉到了穀底:“完了!果然是真的!難怪她遲遲不肯嫁人。她果然……她果然不喜男人,卻喜歡與女人弄些假鳳虛凰,自梳磨鏡的勾當。”
一時間,談氏夫人麵如死灰。
肥家怎麼就出了這樣一個不孝的女兒!
她沒能給丈夫傳下香火,就已覺得對不起肥家了,如今就這麼一個女兒,她又……
談氏覺得她真是沒有臉再活下去了。
肥玉葉一想到母親可能知道了她“三人行”的把戲,一時間也是羞窘不堪。
“娘,女兒……女兒……這就去找乾娘,儘快定下婚事。”
肥玉葉說罷拔腿就跑,剛剛跑出花廳,就捂住了滾燙的臉頰。
天呐,我是哪兒露了馬腳,怎麼就被娘親知道了?
丟人丟人真丟人,丟死人了,嚶……
談夫人站在花廳門口,眼見得女兒羞不可抑、落荒而逃,不禁失魂落魄。
至此,她對自己的猜測再無半點懷疑了。
忽然之間,她就想,一時間女兒哪裡去尋個人嫁了?她……她不會帶個女丈夫回來見我吧?
一想到那樣可怕的一幕,談夫人激靈靈地打了一個冷戰,女兒要是敢那樣做,她就死給女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