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門前,新後初臨險象生。
鳳如傾踏出轎子,繡著金鳳的喜靴穩穩落地。
然而,迎接她的並非平整的紅毯,而是歪斜鋪就,幾乎垂落宮門台階下的紅毯。
轎夫尷尬地咳了一聲,周圍的宮女太監壓抑著竊笑,目光在她身上打轉,似在等著看笑話。
鳳如傾不動聲色,鳳冠下的眼眸閃過一絲寒芒,她明白,這是宮裡人給她這位新後一個下馬威。
深吸一口氣,她提裙踏上歪斜的紅毯,步履穩健,不見絲毫慌亂。
剛走上台階,一位身著褐色宮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的老嬤嬤便迎了上來。
尖細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老奴李嬤嬤,奉命教導皇後娘娘宮中規矩。”李嬤嬤上下打量著鳳如傾,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皇後娘娘這身武裝穿慣了,如今這鳳冠霞帔,怕是不習慣吧?”
鳳如傾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語氣平靜:“李嬤嬤說笑了,本宮既已入宮,自然知道該如何做好一位皇後。”
“皇後娘娘說得輕巧,”李嬤嬤冷笑一聲。
“宮裡的規矩,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會的。瞧娘娘這站姿,哪有半點皇後的威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野丫頭呢。”
鳳如傾心中泛起寒意,但並未表現得太過明顯,她正要開口,李嬤嬤又尖刻地打斷了她:“皇後娘娘,這宮裡,可不是菜市。娘娘那一套,在這裡可行不通!”
“哦?是嗎?”鳳如傾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本宮倒要看看,這宮裡,究竟是誰的規矩更大……”
她忽然提高音量,語氣如同在軍營操練士兵般,擲地有聲:“李嬤嬤,站直了!抬頭!挺胸!收腹!目視前方!”
李嬤嬤被這突如其來的命令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照做,竟真如一個受訓的士兵般站得筆直。
周圍的小太監和宮女們都驚呆了,捂著嘴,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幕,小太監們心中暗自叫好:這個新後可真有手段,看那李嬤嬤還怎麼囂張。
“李嬤嬤,”鳳如傾的聲音恢複了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本宮在軍營多年,什麼樣的規矩沒見過?你說的宮中規矩,本宮自然會學,但若有人想借規矩之名刁難,本宮也不是吃素的。”
李嬤嬤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她本想給新後一個下馬威,沒想到反被將了一軍。
她張了張嘴,卻半天說不出話來。
此時,一道目光從遠處投射而來。
季然站在高處,遠遠地觀望著這一幕。
他本以為這個新後會忍氣吞聲,沒想到她竟如此強硬。他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目光落在鳳如傾身上,帶著一絲探究。
鳳如傾似有所感,抬頭望去,與季然的目光在空中交彙。僅僅一瞬,她便移開了視線,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李嬤嬤,”鳳如傾收回目光,語氣淡漠,“帶路吧。”
李嬤嬤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躬身道:“皇後娘娘,請。”
鳳如傾隨著李嬤嬤穿過層層宮門,一路走向鳳儀宮。
宮中的景色美輪美奐,卻處處透著森嚴和壓抑。
鳳如傾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將宮中的布局暗暗記在心中。
到達鳳儀宮後,李嬤嬤停下了腳步,語氣意味深長:“皇後娘娘,這鳳儀宮的一切,以後就都由您做主了。”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當然,這宮裡的規矩,也一樣。”
鳳如傾淡淡一笑:“規矩?本宮自然會遵守。不過……”她突然停了下來,目光落在李嬤嬤身後的幾個箱子上,“本宮的嫁妝,似乎還沒清點吧?”
李嬤嬤眼皮一跳,這嫁妝可是個好東西,若是能從中找出些什麼……她立刻換上一副諂媚的笑容:“皇後娘娘說的是,這嫁妝自然是要清點的。老奴這就讓人……”
“不必了,”鳳如傾打斷她,語氣冷冽,“本宮自己來。”她走到箱子前,親手打開其中一個,裡麵並非金銀珠寶,而是一摞摞碼放整齊的書籍和卷軸。
這些書籍和卷軸散發著淡淡的墨香,上麵的字跡仿佛蘊含著千軍萬馬的力量。
李嬤嬤愣住了,這……這新後怎麼不按常理出牌?她湊上前去,拿起一卷卷軸,疑惑地打開,隻見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字,還配著一些奇怪的圖畫,她一個字也看不懂。
“這是什麼?”李嬤嬤不解地問。
鳳如傾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這是本宮給陛下的一份薄禮,一些強軍之策,想來陛下定會喜歡。”
“強……強軍之策?”李嬤嬤瞪大了眼睛,這新後,竟然在嫁妝裡放這些東西?
她心中更加疑惑,這鳳如傾,究竟是真傻還是假傻?
鳳如傾也不解釋,又打開了另一個箱子,裡麵裝的竟是一些奇形怪狀的兵器和盔甲。
那些奇形怪狀的兵器和盔甲在陽光下閃爍著冷冽的金屬光澤,仿佛訴說著軍中的鐵血歲月。
李嬤嬤看得眼花繚亂,更加摸不著頭腦。
“這些是……”
“一些軍中常用的器具,想著宮中侍衛或許用得上,”鳳如傾淡淡地說,“也算是本宮為宮中安全儘一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