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貴妃故作謙虛地擺擺手:“李嬤嬤言重了,許是司禮太監一時口誤罷了。”她眼角餘光瞥見鳳如傾依舊穩如泰山地站在原地,心中更加得意。這
鄉下來的野丫頭,怕是連宮中禮儀都不懂,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司禮太監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連忙解釋:“是……是奴才一時失誤,還請皇後娘娘恕罪!”
此時,大殿上突然安靜得隻剩下呼吸聲,所有人都緊張地看著鳳如傾和司禮太監的對峙,司禮太監額頭的汗珠滴落在地上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鳳如傾直接走到司禮太監麵前,用冰冷的眼神俯視他,然後才開口,聲音清冷如冰:“司禮太監,本宮記得,大婚流程中,並無貴妃娘娘先行這一說。你身為宮中老人,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嗎?”
司禮太監嚇得渾身一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奴才……奴才知錯了!奴才該死!”他偷偷抬眼看向蘇貴妃,眼神中帶著求助的意味。
蘇貴妃臉色一變,她沒想到鳳如傾竟然對宮中禮儀如此熟悉。
她強壓下心中的慌亂,笑道:“皇後娘娘息怒,想來是司禮太監一時緊張,記錯了流程。今日乃是大喜之日,何必為這點小事動怒呢?”
鳳如傾冷冷一笑:“貴妃娘娘此言差矣,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宮中禮儀更是不可輕忽。今日若是不追究,豈不是讓眾人以為,這宮中規矩,形同虛設?”她目光如炬,直視蘇貴妃,“貴妃娘娘,你說是嗎?”
蘇貴妃被鳳如傾的氣勢震懾住,一時語塞。她原本想借此機會讓鳳如傾出醜,卻沒想到反被將了一軍。
鳳如傾不再理會蘇貴妃,轉身對司禮太監道:“司禮太監,繼續吧。”
司禮太監如蒙大赦,連忙起身,高聲唱道:“吉時已到,有請皇後娘娘——”
鳳如傾緩緩走向高台,每一步都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蘇貴妃看著鳳如傾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怨毒的光芒。
鳳如傾登上高台,與季然相對而立。四目相對……
“禮成——”
司禮太監高亢的聲音響徹大殿:“一拜天地——”
鳳如傾緩緩彎腰,紅蓋頭下的視線卻落在自己沾染了汙漬的嫁衣下擺上。妹妹,姐姐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二拜高堂——”
鳳如傾直起身子,目光越過空蕩蕩的高堂座位,仿佛看到了遠在千裡之外父母的音容笑貌。
爹,娘,女兒不孝,不能侍奉膝下。
“夫妻對拜——”
鳳如傾與季然相對而立。
紅蓋頭遮擋了她的視線,卻遮不住她身上散發出的凜冽氣勢。
季然看著眼前這個身穿鳳袍的女人,心中充滿了疑惑。
她的眼神,堅定而無畏,沒有一絲新婚的嬌羞和喜悅,反而像一把鋒利的刀,直刺人心。
這真的是那個傳聞中懦弱無能的鳳家二小姐嗎?
鳳如傾也在打量著季然。透過紅蓋頭,她看不清他的容貌,卻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帝王威嚴。
這是一個危險的男人,也是她複仇計劃中的一枚棋子。
兩人緩緩彎腰,行夫妻對拜之禮。在那一瞬間,鳳如傾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這場婚姻,不過是一場交易。
禮成之後,鳳如傾在宮女的攙扶下,回到了鳳鸞宮。
大紅的宮殿,奢華的裝飾,卻絲毫不能讓她感到一絲喜悅。
她知道,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後宮之中,危機四伏,她必須步步為營,才能為妹妹報仇雪恨。
夜深人靜,鳳如傾獨自一人坐在窗前,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
今天,她成功震懾了後宮眾人,讓他們知道,這個新皇後不好惹。
但這僅僅是個開始。她要做的,不僅僅是立威,而是要將那些傷害過妹妹的人,一個個拉下地獄!
她緩緩起身,走到梳妝台前,摘下沉重的鳳冠,露出那張絕美的容顏。
隻是那雙清澈的眸子裡,此刻卻充滿了冰冷的殺意。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夜的寧靜。
“誰?”鳳如傾冷聲問道。
門外傳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皇後娘娘,是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