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蛇夫?龍川徹?”看著發問的年輕人,小野太郎心裡浮現荒謬感。
通過筆觸以及作品,很容易想象出一個看淡生命無常,所行所望皆歸虛無的老者形象。
對方太過年輕了一點。
“這個國家叫龍川徹的人應該還有,但是用蛇夫叫筆名的應該隻有我一個,你是新潮社的編輯?”
小野太郎看到對方視線在自己身上打量了幾眼,然後重新低下腦袋。
他將一些毛發整齊的排列好,然後用小刀梳理。
“是的,我叫小野太郎,我看過了你的投稿。”
主編走到桌邊坐下,他先是向旁邊的女孩點了點頭,然後向龍川徹好奇發問。
“你在做毛筆?”
“嗯。”
很神奇的感覺。
對麵的人在知道自己的身份後沒有像以前見過的作者一樣刻意討好,他依舊專注著自己手上的事情,好像做完手上的毛筆比見自己這名新潮社的大編輯更重要。
“我打算跟你簽約。”
“嗯。”
“我很看好你的稿子。”
“謝謝。”
一問一答的形式,小野太郎的表情變得有些幽怨。
幽怨的讓旁邊的鬆枝木子打了個冷顫,對方太像不遠千裡見戀人,然後被對方嫌棄的存在了。
“《雪國》這篇稿子,你想說的到底是什麼?”看著對方一直慢悠悠的做著自己的手上功夫,小野太郎沒忍住開口。
一路走來,越是接近這座小山村,小野太郎對那篇稿子就越心驚。
他在稿子中看到了虛幻與現實的對立,對方好像在建立一個崇奉虛幻而排斥現實的美學基礎。
美是虛幻的,對立現實之醜,葉子的‘車窗鏡像’喚起島村的無限美感及對雪國駒子的思戀與回憶,島村眼中,女人的現實化沒有美感,事實上這種觀念將整個現實化為醜陋。
島村真正迷戀的是駒子與葉子極力擺脫的‘鏡中幻像’。
小野太郎迫切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猜對了,可是龍川徹隻是奇怪的望了他一眼。
“蛇夫兩個字編輯您是怎麼解的?”龍川徹拿著筆刀慢慢刮蹭,一支毛筆逐漸成型。
小野太郎愣了愣,然後開口。
“蛇夫兩個字的話,我隻能想到每年11月29日到12月17日黃道穿越的蛇夫座。”
蛇夫座是赤道帶星座之一,是星座中唯一一個與巨蛇座交接在一起的,也是唯一一個兼跨天球赤道、銀道和黃道的星座,從地球看位於武仙座以南,天蠍座和人馬座以北,銀河的西側。
小野太郎有些猶豫的看向對方。
“對麼?”
“作者寫出來的字怎麼拆解在讀者自己,對與不對也就那樣。”龍川徹對小野太郎笑了笑,急匆匆趕來的小野太郎忽然覺得自己有沒有猜對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故事的後續你打算怎麼落尾?”
“人世徒勞,一切無意。”
“駒子暗示‘人世徒勞’,所以你會在最後殺死現實的徒勞?”
“嗯。”
兩人的交談讓周圍的人摸不著頭腦,在兩三盞茶的時間過後。
“你應該還有存稿吧?”
越是聊下去,小野太郎對剩下來的稿子就越是期待,他此時已經將對方能不能將後續寫好的念頭打消,隻想作為一名讀者好好看看作者寫出來的內容。
龍川徹猶豫了一下,看了眼對過的房子,然後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