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車子不知道駛向何方,遙遠的月色掛在電波塔上。
光線在筆直的馬路上開辟出一條新的甬道,明亮的,如果順著它好像能化作小船飄到天上去。
“一種象征性的翻譯方法。”
龍川徹的指尖觸摸了一下銀紗似的月光。
輕柔的銀色絲線在他手裡好像煥發出活力似的,武田太太聽著前麵那個男生繼續說:
“月色很美,風也溫柔,我愛你這句常見的短句是西方人平鋪直敘的愛意表達。”
龍川徹談論某些東西的時候,銀白色的光好像沁入了他清秀的臉,月色從前方斜打過來,武田太太覺得他此時好像比平常溫柔一點。
不會用戲謔的眼神看著她,也不會說些奇怪的話。
月光刮去他的外皮,此時坐在那裡的隻是一個談論文學的年輕人。
“月が綺麗ですね,東方人的喜愛更偏含蓄,我們很難對一個人赤裸裸的說出愛你,愛意太過沉重,喜歡又好像少了一些新意。”
文字的意義是人賦予的,‘月色很美’這幾個短字如果是普通的人組合起來根本給予不了它傳世的美感。
“月色真的很美,是一種美好的感覺,而誰值得我把這種美好分享給她他)呢?必定是我愛的人了。”
看著龍川徹在前麵一點點的拆解這幾個字,一直盯著他的武田太太耳垂莫名奇妙的紅了紅。
都說文人風流,他們在賦予字句美感的時候是很多人都抗拒不了的。
‘喜歡’,這個懵懂又適合東方人的詞句,在龍川徹的嘴中一點點被拆解。
神形兼備的表白方式,頗帶愛情的朦朧美:有羞澀,也有真誠;想說透,但又難啟齒;怕被拒絕,也更渴望被接受。
最後大概就隻能化為一句‘月色真美’
能夠聽懂的人可以接上一句風也溫柔,聽不懂的話也會因為風中那句暗藏的喜歡而臉紅心跳。
‘是聽錯了?還是真的有說?’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會因為已讀不回的信息而輾轉難眠。
更不用說那一句猜不清也說不透的喜歡。
月色很美,月色真美。
這大概是武田太太第一次直觀感受到文學的美感。
那淡淡的仿若輕紗,一句話將懵懂的愛情侵吞的淋漓儘致。
從唯美月光,聯想到愛情美好。
“龍川徹,你”
武田太太準備問問對方是怎麼想到這句話的時候,吱呀一聲.
前行的車子在車道上停了下來。
突然停下的車子帶來巨大的慣性,龍川徹三人有些狼狽的東倒西歪。
“你乾嘛呢?”
龍川徹有些牙酸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剛剛撞武田太太腦門上了。
武田貴子此時也揉著腦袋不滿的看著小野太郎。
剛開始給人穩重感,後麵好像越走越歪的編輯大人有些牙酸的指了指後視鏡。
“有人在追我們。”
車子已經駛出甲府市了,前麵即將是密林,穿過密林是五富湖。
遠處的鬆柏輕輕晃動。
龍川徹幾人回頭。
看到了一個揉開黑夜向這邊跑來的女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