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棺的事,明天離開的時候再說。”罐師父問道:“唯一,衝破第四泉,除了法力可以外溢,還感覺到彆的變化沒有?”
李唯一體內四泉齊湧,法力從四肢同時爆發出來,隨即在浮棺上,演練闡門十二散手。
一遍打完,酣暢淋漓。
他道:“全身好像被四十八條痕脈打通了!無論是出拳,還是步法,都有一種隨心所欲就能爆發十成力量的感覺。戰力,比前麵三泉,任何一泉都增長得更多。”
繼而李唯一調動法力,運行於體內痕脈,湧向雙目。
在霧中,能夠看清的距離,竟然提升了一倍。
又湧向雙耳,聽覺迅速蔓延開去。
遠處,浮棺在水中的搖晃聲,風的聲音,甚至是霧的飄動聲音,還有……輕盈而熟悉的腳步聲……
李唯一豁然睜開雙目,嗖的一聲,跳躍到身後六米高巨棺的頂部,往腳步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下方眾人,包括三道殘魂詭異,皆是緊張起來。
趙猛站起身,踮起腳,望向巨棺後方的遠處,低聲問道:“怎麼了?”
“有人來了!”李唯一知道是誰。
趙猛察覺到李唯一眼中的警惕,意識到來者不善,頓時全身肌肉都緊繃起來。
不多時,一道纖瘦窈窕的少女身影,腳踩藍霧光痕,出現在了趙猛視野中。他頓時一愣,看著不像什麼大凶大惡,柔柔弱弱的,長得還十分乖巧精致,像夜幕下的精靈。
“進哥哥,終於找到你了,你怎麼可以丟下人家一個人?”
黎菱快步上前,眼神既是幽怨,又有一些委屈巴巴。
李唯一也是反應了半天,才意識到“進哥哥”是在喊他。
“咚!”
從巨棺上跳下,李唯一攔住欲要靠近向科考隊員們的黎菱,擔心她來者不善。
黎菱望向他身後,欣喜而熱情的打招呼:“你們就是進哥哥的同伴吧?你們好,很高興認識你們。”
她雙眼像月牙,眼神真摯,笑露雪白貝齒,搭配她二八年華的可愛容顏,看上去極其純真。
趙猛大步走過去,出現到李唯一身後,笑道:“你叫他進哥哥?這丫頭誰啊?”
黎菱裝作被他龐大身軀嚇到的樣子,臉色發白,向李唯一胸口的位置躲去,低聲道:“當然是謝進哥哥,難道他不叫這個名字?”
趙猛以古怪的眼神看向李唯一。
李唯一連忙躲開,不敢讓黎菱挨得太近,很是警惕:“你怎麼找來這裡的?”
太怪異了,按理說,他們相隔極遠,黎菱怎麼都不可能精準找到他。
他警惕性很強,可以肯定黎菱並不是一開始就跟著他。
自己身上,可能被她動了手腳。
看著李唯一冷漠的眼神,黎菱愣住,就像不敢置信。
漸漸的,她眼中泛著淚光,但沒有哭出來,看向地麵,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低聲道:“是我把你帶出逝靈霧域的,但你卻把我一個人丟在了棺塢渡口,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趙猛覺得師弟和這女子有故事,但並不全是吃瓜的心態,看出了疑點,道:“姑娘,我是你……進哥哥的師兄,隻是身體高大了一些,倒也不是什麼壞人。你年紀這麼小,此地又如此陰森危險,你怎麼一個人,不害怕嗎?”
黎菱看了李唯一一眼,低聲道:“進哥哥要回來找你們,必須穿過逝靈霧域,但他自己是做不到的,隻有我可以幫他。但出了逝靈霧域,他就把我一個人丟下了!”
趙猛眉頭大皺,看了李唯一一眼,覺得師弟有些不厚道。
但還有疑點,他又問道:“你們才剛認識不久吧,你為何要這麼幫他?”
黎菱臉上洋溢熱戀少女才有幸福氣息:“雖然我們才剛認識,但我們已經一起經曆過生死……”
“你最好彆再說了,也彆再作妖。”李唯一又道:“你到底要乾嘛?”
他覺得黎菱會把故事編得很離譜。
黎菱立即閉嘴,豆大的眼淚,一滴滴不受控製的湧出,啪啪砸到地麵。
在場所有人看了,都感覺到委屈和心疼。
最終還是趙猛說道:“師弟,這種事師兄本來也是不好管,也管不了,但讓她講完,也沒什麼嘛!”
黎菱立即哽咽道:“我們在葬仙鎮遇敵,一起同生共死,是他救了我,我曾說過以身相許,他也曾說過喜歡我清冷的樣子。”
“我主動牽過他的手,摟過他的脖子,他當時沒有拒絕。他也在我重傷的時候背著我前行,是那麼溫柔。’’
“我承諾帶他走出逝靈霧域,去找他的同伴……不求任何回報。我說,我會給他娶一位姿色出眾的妻子,我有一位堂妹還差八天滿十六歲,八天,其實八天後是我的生日。但走出逝靈霧域後……他……嗚嗚……”
“我以九黎之神立誓,但凡我有一句假話,讓我不得好死。師兄,我知道你隻信你師弟,但我真的沒有一句假話!”
趙猛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本來三尊殘魂一直是看戲的心態,但見她竟然敢以九黎之神立誓,頓時慎重了起來。
謊言欺神,是真的會死人。
後方,石棺中的殘屍忍不住開口:“孩子,千萬不要隨意用九黎之神的名義立誓,這可開不得玩笑,一定會應允的。”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黎菱含淚拚命的點頭。
“他不叫謝進,他叫李唯一。”靈位前輩明顯有些生氣,覺得李唯一人品有問題,一個十幾歲的九黎族小女孩被他騙得團團轉,利用完了,就扔掉。
騙的還是感情。
難怪喊他們繞行。
黎菱看向李唯一,同時以詢問又有些哀怨的眼神念道:“李……唯……一……其實你真正的名字叫這個?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
李唯一腦仁都疼了。
“師弟,師兄最了解你,你的人品絕對沒有問題。”趙猛對眾人這般說了一句,轉而低聲問道:“謝進這個名字,不像是她瞎編的。你到底說沒有說過那些話,做沒有做過那些事?騙名字,其實隻是小事。”
李唯一佩服不已,黎菱段位高得跟她年齡不符。但凡她演技差一點,年紀不這麼小,也絕對騙不了在場這幾位識人無數的老江湖。
換做是他,遇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以自己性命立誓,聲淚俱下的講述一個欺騙和拋棄的故事,且句句是真,恐怕也要憤怒和同情。
趙猛見李唯一遲鈍,沒有第一時間否定和辯駁,一時間也開始腦仁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