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十,還是年味十足,大街上人流熙熙攘攘,家家戶戶張燈結彩,有舞獅的,舞龍的,圍觀的人們不斷發出歡呼喝彩聲。因為正月十五花燈節就要到了,各個鋪子裡賣花燈的最多,有宮燈,紗燈,菱角燈,蘑菇燈等種類繁多。
采薇坐在車裡,不由想起辛棄疾的詩: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還隻是初十就這樣熱鬨,不知道元宵節是何樣的盛景。
出了城門遠離喧囂,往北而去,城北的這個莊子很是普通,守門的家丁見車馬過來,上來詢問,顧虎拍馬上前,說是府上的二爺到了,家丁唬了一跳,慌忙打開大門,行禮問安,另外派人飛快的去稟告莊頭。
等了大約半柱香的功夫,一個四十多歲的精乾男子疾奔而來,走到車前深施一禮,“給二爺請安,小的姚振興是這裡的莊頭,不知道您來,迎接來遲,請二爺恕罪。”
顧景之掀開車簾子,露出英俊的臉龐,沉聲道:“祖母昨日將這個莊子給了我,閒來無事就過來瞧瞧,打算住上三五日,姚莊頭你安排吧!”
姚振興心頭一驚,忠勇侯府的下人哪個沒聽說過二爺,前些日子裡打殺了不少人,其中有兩個婆子一家就發配到這裡,乾著莊子裡最累的活計。
“二爺放心,小的一定安排的妥妥當當,您先隨我來。”一路小跑在前麵引路,顧景之一行的車馬隨在後麵,行了二百多米後停在主院前。
姚振興弓腰跪在地上,想做踏腳凳,讓二爺下馬車,顧景之對他道:“姚莊頭,你不必如此,快快起來,我自己下車。”待他起身退到一旁,瀟灑一躍下了馬車,轉過身子去抱一個八九歲的女童,正是采薇姑娘。
馬車備有踏腳凳,之前幾次采薇都是自個兒爬下車的,顧景之張開懷抱想要抱她,采薇老臉一紅,忸怩著不好意思,內心掙紮了一兩息,還是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脖子,由著他抱下車。
姚振興見兩人態度親近以為是府裡的哪位小姐,忙過來施禮,“小姐安好,小的姚振興見過小姐。”
平安糾正道:“姚莊頭,這是采薇姑娘。”見他要認錯,忙攔住,“外麵冷,快些進屋,彆凍壞了主子。”
姚振興引著幾人進了正房,因不知道主子何時來莊子上居住,房間每日裡都有人打掃,顧虎幾個將顧景之的箱籠搬進來,便退了出去。姚振興也告辭,說是安排為二爺接風洗塵的宴席。
古人雲:“朝曰饔,夕曰飧。”接風洗塵宴席自然是在太陽要落山的時候,都是些莊子上出產的東西做的家常菜,姚振興陪在末席勸酒勸菜。
顧景之放下筷子,隨意問道:“咱們周圍的鄰居都有哪些?”
姚振興站起身,恭敬的回答:“回二爺,西邊鄰居是張丞相,東邊是錦衣衛副陸大人。”
顧景之記得閒王爺的莊子很大,便問道:“哪家的莊子最大?”
“張陸兩家的莊子和咱們忠勇侯府的差不多,要說最大的,還得是閒王爺的莊子,圈了不少的地,逼得上百戶離鄉背井,二十幾戶家毀人亡,真是造孽啊!”
造孽?顧景之和采薇對視一眼,閒王爺不止謀反,還危害百姓,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得的是不義之財,人人可取之呀!
“一會兒飯後你帶我們出去逛逛,也好消消食。”顧景之想去閒王爺的莊子附近踩踩點。
吃過了飯,采薇回房休息,姚振興帶著二爺主仆逛到日落西山天都黑透了才回來。
回來就吩咐采薇找出他的夜行衣,“我留下平安,你要有什麼事就找他。”對她解釋,平安常在外麵行走,各府都有認識他的人,而且武功最低,萬一失手被擒,就說不清楚了。
采薇在箱籠裡找到夜行衣服侍顧景之穿戴妥當,要說長的好看的人穿啥都好看,一身烏漆麻黑的,臉上蒙著黑布隻露出一雙俊目,還是身姿挺拔英武不凡。
兩人熄了燈,默默的相對而坐,夜深人靜的時候,梆子聲一慢兩快“咚—咚—咚”接著有人大喊:“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顧景之悄悄說:“三更天了,我們該走了!”采薇站起來送他到門口,拉住他的手,囑咐道:“小心點,情況不對就撤。”顧景之拍拍她的手沒有回答,推開房門輕輕的走了出去,采薇在門口盯著夜幕中遠去的幾個人站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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