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
白色水蒸氣彌漫,香氣撲鼻。
魏小寶大口大口地吃著肉,基本不沾蔬菜,放在麵前的酒杯也遲遲未動。
對麵的吳大富肉吃得不多,偶爾夾兩筷子青菜或者蘑菇,倒是酒沒有歇著,一杯一杯地喝著。
乾橘子皮一般的臉留著一道明顯的紅暈。
根據魏小寶多年對吳大富的觀察,到了這個程度,說明酒已經喝得不少了。
“乾爹!”
他突然抬起頭,眼中含淚。
“我不想跟彆人,那個喜公公不是什麼好人,聽說,有好幾個小內侍跟了他,很快,就沒了消息……”
“跟著乾爹,我心裡踏實!”
說罷,魏小寶抬起手,用袖角擦拭眼淚。
冷香殿。
顧夕朝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魏小寶的這一波表演,他可以給對方打九分,滿分十分,少一分是怕他驕傲。
前世的那些影帝根本無法和他相比。
所以說,真實的演技往往出現在現實世界,尤其是在生死攸關的時刻。
“哎!”
吳大富歎了歎氣,放下酒杯。
“跟著乾爹……呃!有……有什麼好啊!”
“守著冷宮……一輩子?”
“去吧!”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朝魏小寶擺擺手。
“酒足飯飽,就去吧!”
“哦!”
魏小寶低著頭,緩緩起身。
拳頭握在袖子內,識海內,七殺碑虛影閃爍,無邊殺氣蔓延,衝刷著神魂。
這一刻,他的眼眶有些充血。
“乾爹,這玩意是從哪兒來的?”
“怎麼長這模樣?”
魏小寶望向一邊的博物架。
上麵有著一些小擺件,他指著的是一尊青銅獸,那尊青銅器雕刻的野獸很是怪異,非獅非虎,非鹿非羊,就是一個縫合怪,極其獨特和怪異。
吳大富搖搖晃晃,偏過頭。
“這個啊!”
他眼神有些迷惘,很吃力地在回想。
半晌,抬起手,用力揉了揉眉心,打著哈欠,搖頭說道。
“記不得了!”
“酒喝得太多了,實在是想不起了,你要是對這玩意感興趣,等你去了喜公公那裡,乾爹送給你當離彆禮物。”
“哦!”
魏小寶扭了扭脖頸,深吸一口氣。
跟了吳大富有一段時間了,雖然,沒能成為對方的心腹,但是,經常給對方乾臟活累活的關係,魏小寶自認為自己基本掌握了這家夥的底細。
練氣境後期武師。
已然止步於此十餘年。
年輕時搬運周天強行衝關,傷過經脈穴竅,於是,很久沒有和人動過手,現如今,還有多少實力很難說。
此刻,又喝得醉醺醺的。
十成本領最多發揮出兩三成。
時機很好!
動手!
給我動手!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識海內,殺氣無所不在,神魂搖曳,魏小寶開始提氣運勁,七殺真功運轉到了極致。
“出去記得關門……”
吳大富轉過身,往屏風後的床榻走去。
也就毫無防範地把後背對著了魏小寶。
魏小寶抬起頭。
雙目通紅。
他舉起雙手。
抱拳作揖,深深地彎腰,幾乎啜泣地說道。
“乾爹,小寶走了!”
說罷,轉過身,踉蹌地朝門外走去。
出了門,回頭關上房門,下了簷廊,腳步聲遠去,朝一側的廂房走了過去。
吳大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沒有回頭,他一直盯著身前的屏風,聽到魏小寶進了廂房,他長歎一聲。
臉上的紅暈不複存在。
醉意什麼的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