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朧間最先感受到的就是寒冷與堅硬,就像冬天鑽進涼颼颼的被窩,又像是睡在冷冰冰的地板上。
……難道是滾到了地上?
裴娜娜還有些迷糊,閉著眼左右摸索,但沒找著。不想起,遂放棄,蜷縮起身子試圖保留溫度,並催眠自己繼續睡。
然而越睡越冷越睡越冷,根本沒法繼續睡下去!
終於,她忍無可忍,一下子坐了起來。
然而眼睛一睜,她就懵在當場。
她在一個石縫形成的山洞裡,抬頭一看,除了凹凸不平的灰白色洞頂,還能透過縫隙看到璀璨的星空。
這個山洞明顯是個臨時住所,地上雜草叢生,角落裡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碎石塊。她身下的石塊平整一些,離地大概一米多高的樣子,上麵雕刻著些粗狂的圖案,像是什麼圖騰時代傳下來的古老遺跡。
此時,她正躺在一堆樹枝與雜草堆成的窩裡,唯一讓人欣慰的是,她身子底下還有一條淺褐色的披風,沒讓她真的直接躺在樹枝雜草中。
她四下打量,從洞口的石壁上看到跳動的朦朧火光,凝神細聽,隱約能聽到輕輕的交談與柴火燃燒的劈啪聲。
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那披風的主人了。
那個人是誰?
是拯救者還是綁架犯?
睡著之前,她明明在姨媽家裡!
裴娜娜不由得有些心慌。
但還算冷靜。
她其實不是第一次被綁架了。
她家雖然算不上大富大貴,但她長的漂亮,脾氣軟,嗓音清甜,說話也文聲細氣的,給人的感覺就很好欺負。
高中以後常常遇到“我知道你是口是心非!”“我知道你隻是害羞!”的普信男,後來普信男就變成了法外狂徒。
她很怕是哪個熟人從局子裡出來找自己報仇了。
唯一讓她感到稍微安心的是,草窩裡還給墊了個披風,可見就算是壞人,一時半會應該也不會殺了她。
隻要能苟下去,也許很快就會有人來救她。
她想從這個“鳥窩”裡下去,去看看外麵的人是誰,但腳下的樹枝與雜草軟綿綿的,輕輕一動就搖搖晃晃,她根本爬不起來。而且樹枝下麵是一米多高的石床,石床底下是散亂的碎石,假如不小心栽下來,搞不好就是頭破血流。
她左看右看,足足廢了十來秒的功夫,才四肢並用的從石床上艱難的爬下來。
(總算……沒有摔倒。)
她鬆了一口氣,拍拍衣服上的草屑,一轉身,一抬頭,呆住。
山洞入口處站著一位仿若童話書裡小王子一樣漂亮的ser——是的,漂亮。
他大概不到一米七,穿著日常人們絕不會穿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胳膊和腰腹,漂亮的妝容最低一個小時起步。
(難道綁架犯是個ser?這麼時髦的嗎?)
然而再度定睛細看,她卻驚疑不定的發現,這個極其漂亮的ser……好像並沒有上妝?
他就長這個模樣!
裴娜娜:“???”
黃毛也就算了,這個黃色眼睛是人類能長出來的嗎?還有這個細膩的皮膚,怎麼看都不像個綁匪吧?而且為什麼有人會飛在半空中啊!
裴娜娜風中淩亂,情不自禁的多看兩眼,然後,某種莫名的既視感越來越強烈。
門口的兩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沉默的任她打量。
好一會兒,她不太確定的輕聲問,“……旅行者?”
門口的少年挑了下眉,微露驚訝,飛舞的小女孩咋咋呼呼的興奮呼喊,“旅行者旅行者!她居然認識你誒!
喂!快說,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蒙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