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水水很好奇靈山是如何找陰差借道。畢竟前世阿姊死後,她也曾不死心想下陰間看一眼。
聽說隻有靈山人才有這種溝通陰陽兩間的術法,即便離火山莊當時和靈山不對付,她還是去求。百年前的山主長什麼樣她早就忘記,隻記得山主讓她跪三天,她跪了,他們言而無信。他們用著三天時間布下天羅地網,等自己逃回離火山莊時受了重傷。
也不知道赫連生的師父是不是當年那個討人厭的老匹夫。
果然一個被窩睡不出兩類人,師徒倆都一樣討厭。
“吃飯就吃飯,看著赫連生發呆發這麼久,難不成你看上他了?”李觀行語出驚人。
赫連生抬眼,眼神很冷。李觀行麵前的碗瞬間碎成飛灰,他立即跳起來告狀:“阿姊,他至於這樣嗎?不就是開句玩笑。”
刑水水回神,二話不說就哭喊:“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你犯得著拿姑娘的清譽開玩笑嗎?”
李觀玉當即就生氣了:“給水水道歉!這種話下次不能說了。”
李觀行十分委屈地看向自己的姐姐,老半天才湊出個:“對不起……”
刑水水:“沒聽清。”
李觀玉:“再說。”
李觀行咬著牙道:“對不起!”
本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誰知赫連生冷聲:“我沒聽清。”
李觀行不敢惹他,幾乎是扯著嗓子喊出對不起三個字,惹得周圍人連連回頭。
“你沒事做就和你這個廢物姐姐去練練法陣,免得下次遇見連陣眼都看不出來,給你們師父丟人,彆讓我再從你嘴裡聽見不該說的話,”赫連生看向他,滿是譏諷,“如果有第二次,彆以為我不敢殺你。”
他說話無比囂張,李觀行就算氣也隻能憋著,刑水水看著他脹得跟河豚似的臉,差點笑出了聲。
赫連生就看向了她,刑水水知道這人是個無差彆攻擊的,低頭看碗裡的魚。
少年道:“你不是想要我誇你機靈?”
刑水水瘋狂搖頭。折壽。
赫連生垂眼,她吃的很清淡,碗裡都是秋葵、青菜葉、清蒸魚,雖然桌上有甜酒,但她也隻是給自己裝了杯清水。
他勾唇,突而叫住店小二:“上杯雄黃酒。”
李觀玉:“赫連,你這是為何?”
刑水水抬眸,有種不祥的預感。
雄黃酒……這不是白蛇傳裡白娘子喝了現原型的那個嗎?
赫連生眯眼:“你看起來很緊張?”
原來他一刻都沒停止懷疑,真是難為他了……
雄黃酒很快就上桌,刑水水很不喜歡這刺鼻的味道。她放下筷子,小聲說:“我不喝酒的,我酒量很差。”
她把酒杯往邊上推了推,赫連生推回來。
“酒都上了,你跟我說不喝?”
赫連生勾著笑,明顯快沒耐心了。他盯著她眼睛,聲音冰冷:“彆跟我討價還價。我讓你喝就喝。”
刑水水愣愣看了他一眼,赫連生毫無惻隱之心,篤定了了她今天必須喝。
沉默半晌,刑水水端起雄黃酒喝了一口。
李觀行也緊盯著她。他其實也早覺得刑水水怪怪的,赫連生又怎可能是瞎子,幾次三番針對她想讓她走,她卻傻嗬嗬跟著。是不知道赫連生多薄情嗎?
雄黃酒下肚,喉嚨跟被火燒過一樣,辛辣的感覺令刑水水不適地微闔眼。
喝下去,沒變。
一刻鐘,沒變。
在場人都很意外。刑水水還是那個刑水水,就是看起來有點東倒西歪。另外半杯雄黃酒被她用手“不小心”打翻,酒水潑了赫連生一身。
少年白衣沾了酒汙,低頭看了眼,臉色不太好看。
她不太好意思地對著他笑。
李觀玉甚是心疼:“夠了。人家都難受成這樣了,我先送她回房。”
刑水水本人其實清醒的很。
雄黃酒嗎?就是那個前世杜諦竹千方百計騙她喝的東西,就是覺得逼她現原形容易對付,結果酒喝了,人沒事,後來才明白,雄黃酒隻對動物類的妖有效,桃花妖是植物。
蠢貨!說這群靈山人沒見過世麵就是沒見過。
她黏著李觀玉,笑道:“觀玉姐姐真好,觀玉姐姐是這天底下最好的人。這酒真的不好喝,不明白他為什麼偏逼我喝。”
李觀玉欲言又止,刑水水想的卻是,終於可以擺脫赫連生這個難纏的人了!
赫連生看她還笑得出來,莫名煩躁,他站起身,拽住刑水水的胳膊。
“走。”
刑水水一臉懵。連環計?他又弄什麼幺蛾子?
越這樣,赫連生越想讓她哭,冷笑:“不是要人送你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