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等著這些靈山人下酆都成不帶自己是吧。
刑水水道:“你們今天不是要去陰間?我好奇一下怎麼個去法。”
李觀行:“什麼去陰間叫得多難聽。你又不下酆都,在一旁看著。赫連生一個人去。”
刑水水:“那你們呢?”
李觀行:“在一旁護法。”
刑水水一臉擔憂:“我聽觀玉姐姐說你們之前抓了一些妖怪,赫連生去陰間了,你們在上麵護法,要是妖怪突然跑出來了怎麼辦,我一個弱女子可打不過。”
李觀行都懶得糾正她了,抱著手:“鬼才跑得出來!關他們的地方可是——”
刑水水豎著耳朵,可是什麼?快說啊!
“李觀行。你現在很閒?”
赫連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李觀行雖然也不喜歡赫連生,但也怕他,瞪了刑水水一眼找自己姐姐去了。
刑水水覺得這個赫連生應該是上輩子就克她的!
回回壞自己好事。
“看什麼看?”赫連生又看向她,譏諷,“等會彆又手疼肚子疼,再喊我把你也丟到下麵去,讓你變成餓鬼的盤中餐。”
誰怕誰還不一定呢。
畢竟離火連帶軀殼的都能燒得魂飛魄散。刑水水麵上還是害怕:“你不要總嚇我。我膽小。”
她低聲:“你也知道的,我從小——”
赫連生打斷她:“你從小就怕鬼。”
刑水水瘋狂點頭,難得這死人還記得。
少年話鋒一轉,冷冷道:“但我記得你昨晚不是說你運氣向來挺好。想必人家吃你都不用細嚼慢咽,直接一口吞了。”
他到底是和誰學的說話?看李觀玉不是挺正常的,怎麼就他成天陰陽怪氣。
刑水水選擇性失憶:“我真的說過嗎?我怎麼不記得了?酒醉的話你聽聽就得了。我覺得我還挺倒黴,成天不是碰上妖怪就是碰上詐屍,彆人一輩子觸不到的黴頭全被我觸到了。”
他惡狠狠道:“我看你清醒的很。”
到了做白事的地方,依舊滿府哭聲,隻是少了攝魂陣的緣故,氣氛沒這麼陰沉。
刑水水習慣性地左右張望,李觀玉在和家主溝通,李觀行則一直緊盯著棺材的方向。那赫連生呢?哪去了?
回過神。刑水水額頭感受到一點冰涼。
她看見赫連生手上的血,不免愣了一下,心想,他的血就和他的人一樣,沒感覺到一點溫度。
赫連生毫不在意割破的手指,隻是冷聲:“開了陰陽眼,等會彆亂叫。要是看到礙事的東西就提醒一下那兩個傻子。”
他又在用死了人一樣的眼神看自己。
“若因為你耽誤事,彆怪我找你麻煩!”
額頭點上了他的血,少女秀氣可人的麵容多了幾分豔麗。赫連生看了一眼,沒移開,過了一會才發覺不對,表情瞬間變陰沉了。
刑水水點點頭,自然知道赫連生說的那兩個傻子是哪兩位,這人,連同門都不留情麵啊……
要是自己跟去陰曹地府被他發現肯定沒好果子吃。之後打聽土地仙被抓一事就難上難,更彆提救人了。
可不下去一趟又不甘心,明晃晃的機會就擺在這,萬一阿姊真的在酆都城呢?況且那天聽那誰的語氣,好像很了解她和關陰子,甚至整個靈山。前世難道見過嗎?
刑水水沉思。
白事進行到一定階段,周圍的天色暗了下來。
房梁上飄著的白帶逆風而飄,哭靈人還一把鼻涕一淚跪在棺木前哭得歇斯底裡,親眷抹著眼淚,渾然不知這突然的變化。
遺相前的蠟燭開始明明滅滅,桌上擺著的一隻燒雞、兩疊紅燒肉、幾碗大米飯都不約而同沾上了香灰。
刑水水收斂神色,陰差要來了。
她所見的視野變得很暗,天空開始飄白色的紙錢,人間靈堂的景象變得越來越模糊。
麵前出現一個戴鬥笠的鬼差,手拿鎖鏈,帽簷下還掛著幾個八角銅鈴。隨著陰差靠近棺木,銅鈴叮鈴鈴響。
棺木中魂體出竅。陰差手中的鐵鏈繞上逝者的魂體。
赫連生也有了動靜。
隻見他雙手結印,桃源劍上的劍穗開始晃動。額帶末端糾纏著烏發。
刑水水望著他,想偷偷記下向陰差借道的咒。然後聽了半天。
學不會。
陰差似有所感,看向赫連生。他目光空洞:“你是何人?”
赫連生道:“靈山赫連家,赫連生。”
陰差:“所求何事。”
赫連生:“奉師父所托來查滅門慘案,發現凶手藏在酆都城。借下道。”
陰差微微頷首,變出一根蠟燭。李觀玉接過蠟燭。陰差聲音沙啞:“蠟燭若滅,入陰間的生魂將永世無法回來。”
李觀玉小心翼翼地護著蠟燭。
李觀行在一旁問:“前輩,之前攝魂陣攝走這麼多生魂,你們沒有察覺嗎?”
陰差眼神依舊很空洞,像是沒聽見他的話。李觀玉給以眼神製止。陰差押著生魂打開黃泉路的通道,赫連生一隻腳踏入。
刑水水在等一個機會混進去,奈何靈山這些人太過提防,尋不找間隙。
怎麼辦?
苦惱之際,刑水水聽見牆邊細微的聲音,她不動聲色看向那邊。突然,幾十個死士從天而降!看來這背後的人是不想赫連生活著出來。
在場的人臉色大變,滿堂人驚慌失措。
李觀玉拔出劍:“赫連,你先進去,這邊我們來處理。我和觀行會護著蠟燭等你回來!”
來得正好。
刑水水故作慌張往裡跑,李觀行想攔她,卻被她以一個巧妙的角度避開。少女麵色蒼白地抬起頭:“突然來了好多壞人,衝著我們來的!”
餘光中,看見塊翹起來的地磚。
她故意踩中摔了一跤,突然抓著赫連生的衣角一起跌進了通道裡麵。
突如其來的變故。
少年所料未及,怒喝:“刑水水!你想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