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會後就放學了。
李雙睫活了過來。
回家。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重要。小臥室過來,小手機過來,小床床過來,小貓貓更是過來中的過來。李雙睫在世界上唯一喜歡的生物就是家貓,家貓是一隻純黑的小貓,名字叫家貓。
李雙睫不是喜歡所有的貓,她對生物一視同仁,貓狗和人也沒什麼區彆。
但是家貓不一樣。
第一次見到它,李雙睫就知道它好特彆。它和其他的流浪貓都不一樣,它給她一種疏離感,很孤獨的感覺,若即若離。李雙睫一瞬間愛上了它,仿佛孤獨的宇宙裡找尋到同頻的電波。
她看向家貓。
家貓也看她。
心電感應刹那,根本不需任何言語,家貓走了過來,走到李雙睫的腳邊。
它不是諂媚的,而是“今天天氣不錯,我的朋友我們回家吧”這麼熟稔的方式,是突然降臨到李雙睫身邊。
家貓就這樣來到李雙睫家。
可李雙睫爸爸常年犯鼻炎。
矛盾就意味著行不通,需要做出一些改變。李希看著李雙睫帶回來的黑貓,這隻貓有雙和女兒一樣漆黑而剔透的眼,像盛滿墨水的玻璃珠。李雙睫一蹲下,黑貓就跳進了她的懷裡。
但李爸爸的鼻炎也很麻煩,一到換季就不停用藥,有時候寫作都不順暢。
李希看著李雙睫和她的貓,走近仔細打量,黑貓也歪著腦袋看她,她問這隻貓取名字了嗎,李雙睫說還沒取。
“取了名的小家夥,就有感情了。”
李希感慨,“既然這樣,送走吧。”
李爸爸說:“雙睫,也彆太難過了,爸爸會聯係對小貓負責任的人家。”
李希說:“我說的是送你走。”
一時間,家中寂靜一瞬。
聆聽李爸爸破防的聲音。
李爸爸臉上掛不住:“我、我走?”
“那不然呢?難道還讓小貓走嗎?”
李希淡淡的嗯了一聲,從女兒的懷裡抱起承認了身份的小貓:“回家了哦小貓,以後再也不用流浪街頭了。”
小貓眼睛瞪得大大的,小幅度揮舞著爪子,不會傷害到李希。或者說傷害了也沒關係,李希的身體經曆了許多的傷痛,打狂犬疫苗就和打封閉針一樣簡單。她捏著幼崽那柔軟的身體。
“太瘦了,要買點增肥的貓糧。”
李雙睫說:“再買點化毛膏吧。”
李爸爸:“那我走?真讓我走?”
他很受傷,作勢回臥室收拾行李。
沒有人攔著他,零個人在意。
李雙睫和媽媽下單了貓零食。
兩個女性躺在沙發上,很快第三個女性跳了上來。它左挑右選,最後還是選中李雙睫懷裡。小貓並不臟,或者說非常乾淨,李希猜測它是家養的,但又評價它有一雙熱愛自由的眼睛。
李爸爸拎著行李箱出來,看到的就是這二人一貓的溫馨畫麵。他的家庭地位太低下,如今貓都能騎在他頭上。
他乾脆屈從了,過去和家人一起擼貓,李希問他鼻子不想要了是不是。
李爸爸哂笑兩聲:“我剛問了朋友,他說這種是短毛貓,不怎麼掉毛,看看我的鼻子和它能不能和平共處。”
“小鼻子出去!”李希說。
李爸爸說不出去,不出去。
李爸爸在沙發旁邊繞圈,比貓更像寵物,一會兒嫉妒李雙睫懷裡的貓,一會兒抱怨李希因為貓就要把自己趕出家門。可當小貓跟著他在客廳裡轉圈時,他又要把小貓抱回沙發上放著。
“地上那麼涼,把它腳給涼著了。”
小貓就這樣一躍成為了一家之主。
李希:“你有文采,起個名字吧。”
李爸爸左思右想:“叫烏雲嘯鐵。”
李雙睫也是讀書多的人,明白其中的典故:“因為是玄貓所以這麼叫吧,鐵寓意黑金,嘯金會不會好聽些?”
李希聽了半天:“聽不懂。”
她認為寵物取名越俗越好。
“叫它咪咪或者招財不行嗎?”
“哪有給家貓起這個名字的?”
“家貓?這名好聽。”
李希沒讀過多少書。
李雙睫怒道:“家貓就是家裡的貓的意思!沒人會給家貓取名為家貓!”
除非這個人是李希。
女主人大手一揮決定:“這小玩意就叫家貓,聽我的,起名隨便一點才好養活!你看看它、就鼻嘎一點大小,你媽我一屁股坐死它都綽綽有餘!”
確實,家貓太小隻了。
後來它也總是吃不胖。
李爸給家貓稱體重的時候也總抱怨,為什麼吃那麼多還是不長肉?家貓的兩腮總是瘦瘦的。身材纖長而勻稱,看來吃進肚裡的貓糧都變成肌肉,就連這點也和家中兩個女人如出一轍。
不過,必須承認李希是個糙人,她腦子裡不沾墨水,所以對取名持著無所謂的態度。當初給李雙睫取名也是同理。李希是退役後懷孕的,一天到晚無所事事,窩在家看現代言情小說。
夫人喜歡看,李爸爸也不說什麼,有時候還跟著品鑒兩篇。對一個拿筆杆子的人來說,文章不是越深晦越好,也不是越低俗越罷,人民喜聞樂見的就是好的文章,具備其探討的意義。
但夫人想給女兒起名叫雙潔。
李爸遲疑:“夫人這是何故?”
“因為我愛看雙潔文。”李希坦言。
李雙睫問:“女非男c不行嗎?”
“也看。”李希什麼都不挑,“隻要男處就行了,但是我不太看評論區,總是有女德大婆說什麼女主配不上男主。看到這些話我就來氣,懷孕的人看不得這個,動了胎氣可怎麼辦?”
好在李希生產完坐月子的時候,就有大把時間和這些大婆們鍵盤對線了。
大婆:“男主都是億萬總裁了怎麼還這麼純情?女主明明喜歡彆的男人還老釣著他,根本不配和他在一起!”
李希說:“男主都愛慘了沒說什麼,顯你多嘴了,難道你是男主媽媽?”
大婆:“這女主一天到晚隻知道裝瘋賣傻,飯也不做錢也不掙,菟絲花一樣,不明白男主們為什麼喜歡她。”
李希說:“有的人彆太恨女人了,天真一點被你們說傻,精明能乾的,你們又要說她歹毒。你們是不是沒搞懂一件事,這些男人存在的意義就是圍繞著女主啊,沒女主哪來的他們?”
李希被一群女德大婆罵暈了。
她喃喃:“給我乾男頻來了?”
確實是女性向讀物啊。李雙睫說媽,你這樣不行,攻擊力太弱了,讓我來。她拿過李希的手機,開始吟唱: